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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纪念日那天,妻子林晚递给我一份离婚协议。
“签了吧,陈默。”
她语气平淡,仿佛只是在通知我倒一杯水。
“房子和车子都归你,我卡里还有二十万,也留给你。”
“为什么?”我问。
她撩了撩头发,眼中是我从未见过的光彩。
“他回来了。”
这个“他”,是她的初恋,白瑾。
我笑了。
“好。”
我拿起笔,没有丝毫犹豫,在末尾签上了我的名字。
林晚愣住了, शायद没想到我如此干脆。
我把签好字的协议推到她面前。
“林晚,祝你,得偿所愿。”
只是,她不知道,她那所谓的爱情,从一开始就是我亲手布置的陷阱。
而我,等着她和她的“他”,一步步走进我为他们准备的地狱。
1
我叫陈默,沉默的默。
在林晚和她所有朋友眼里,我是一个普通的上班族,性格温吞,朝九晚五,没什么大本事,唯一的优点就是对她好。
我们结婚三年,我包揽了所有家务,她的喜好我倒背如流,她生理期我会提前备好红糖姜茶,她随口一提的东西,我第二天就会买回来。
所有人都说,林晚嫁给我,是她吃了亏。
她自己,或许也是这么认为的。
所以当她的白月光初恋,那个据说在国外功成名就的白瑾一回国,她就迫不及不及待地向我摊牌了。
她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和施舍。
“陈默,我们之间本来就是个错误,我不爱你,你很清楚。”
“这套房子价值三百万,我爸妈送的,现在归你。”
“车子是我买的,也给你。”
“还有这二十万,算是我对你这三年的补偿。”
她以为这已经是天大的恩赐。
我看着她那张写满“仁至义尽”的脸,心里只觉得好笑。
三年的夫妻,她甚至不知道,这套她父母“赠予”的房子,房产证上自始至终只有我一个人的名字。
那辆她以为是自己全款买的宝马,实际上首付之后每一期的车贷,都是从我卡里划走的。
至于那二十万……
我这三年为她花的,又何止十个二十万。
但我什么都没说。
我只是平静地看着她:“财产分割就这样吧,我没有意见。”
我的平静,显然出乎她的意料。
她皱了皱眉,似乎觉得我应该痛哭流涕,或者大吵大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冷静得像个局外人。
“你……真的不争取一下?”她试探性地问。
“不必了。”我淡淡道,“强扭的瓜不甜。”
说完,我起身回了卧室,开始收拾我的东西。
其实我的东西不多,几件衣服,一台笔记本电脑。
林晚跟了进来,靠在门框上,看着我把衣服一件件叠好放进行李箱。
“陈默,你是不是早就料到有这一天了?”
我没回头,手上的动作不停:“重要吗?”
“我们离婚后,你有什么打算?”她又问。
“找个地方住,继续上班。”我回答得言简意赅。
她沉默了片刻,语气里多了一丝优越感。
“也是,你一个月工资也就一万多,离开我,日子可能会过得辛苦点。”
“这二十万你省着点花,应该能撑一段时间。”
“以后要是有什么困难,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我……”
“不必。”我打断她。
我拉上行李箱的拉链,转过身,第一次认真地,一字一句地对她说。
“林晚,从我们走出民政局那一刻起,你我之间,再无瓜葛。”
“你的生活,我无权干涉,我的未来,也与你无关。”
我的眼神一定很冷,冷到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闭上了。
我拉着行李箱,从她身边走过,没有丝毫留恋。
走到门口,我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停下脚步,回头对她说了一句。
“对了,忘了告诉你。”
“我最近手头有点紧,前几天把我手上持有的那点公司内部股,全都抵押出去了。”
“不多,也就值个千八百万吧。”
“本来想着,等公司下个月上市,翻个几十倍,给你换个大点的房子。”
“现在看来,是用不上了。”
说完,我不再看她瞬间煞白的脸,拉开门,走了出去。
关门声响起的那一刻,我嘴角的弧度,越扬越高。
林晚,白瑾。
这场为你们量身定做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我不是什么温吞的上班族,我叫陈默,但我的手段,从来都不沉默。
我是“衔尾蛇”资本的创始人,那个在华尔街被称为“清道夫”的陈默。
三年前,我厌倦了刀光剑影的资本市场,隐姓埋名回到国内,只想过点安稳日子。
然后,我遇到了林晚。
我以为她是我的良药,是我的港湾。
我收敛了所有锋芒,心甘情愿为她洗手作羹汤。
结果,我只是她寂寞时的消遣,是她初恋归来前,一个合格的过渡品。
现在,她亲手打碎了我的梦。
那么,我也只好,亲手敲碎她的骨头,让她看清楚,她放弃的到底是什么。
我拉着行李箱,住进了市中心最顶级的酒店套房。
我拨通了助理的电话。
“阿曼,帮我办几件事。”
“第一,把白瑾的底细,查个底朝天,我要他从出生到现在的每一份资料,包括他在国外的所有银行流水和信贷记录。”
“第二,以我的名义,注册一家空壳投资公司,名字就叫‘未来之光’。”
“第三,放出风声,就说‘衔尾蛇’资本,准备在国内寻找一个有潜力的科技项目,进行天使轮投资,金额,不设上限。”
电话那头的阿曼,是跟了我多年的金牌助理,办事效率极高。
“好的,老板。还有什么吩咐?”
“没了,尽快。”
挂了电话,我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这座城市的万家灯火。
林晚,你不是觉得白瑾功成名就,前途无量吗?
那我就让他,在你面前,一步步走向他自己挖好的坟墓。
你不是觉得我一无是处,离开你就会活不下去吗?
那我就让你亲眼看看,我如何站在云端,俯视你在泥潭里挣扎。
这场复仇,我要诛心。
2
第二天一早,我就和林晚去民政局办了离婚手续。
红本换成了绿本,林晚的脸上,是如释重负的轻松。
她甚至还对我笑了笑:“陈默,以后各自安好。”
我点点头:“好。”
走出民政局,一辆骚包的红色法拉利停在路边。
车窗降下,露出白瑾那张英俊却略显轻浮的脸。
他戴着墨镜,朝林晚招了招手:“晚晚,这里。”
林晚立刻像一只花蝴蝶般飞奔过去,坐进了副驾驶。
白瑾的目光,越过林晚,落在我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挑衅和炫耀。
他甚至对我按了两下喇叭,然后一脚油门,绝尘而去。
我站在原地,看着那辆法拉利消失在车流中,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波澜。
愚蠢的挑衅。
我拿出手机,助理阿曼的邮件已经躺在了我的收件箱里。
附件里,是白瑾详尽的资料。
果然不出我所料。
所谓的“国外功成名就”,不过是他自己吹嘘出来的泡沫。
他在国外读了个野鸡大学,创业失败了三次,欠了一屁股的债,被几个债主追杀,才灰溜溜地逃回国内。
他名下那辆法拉利,是租的。
他现在住的高档公寓,也是租的。
他回国,根本不是为了和林晚再续前缘,而是盯上了林晚家里的那点家底。
邮件里还附带了几张照片。
照片上,白瑾和一个打扮妖艳的女人举止亲密,那女人我认识,是林晚的闺蜜,苏晴。
有意思。
看来这场戏,比我想象的还要精彩。
我删掉邮件,打车回了酒店。
计划的第一步,已经顺利完成。
接下来,就是等着鱼儿上钩了。
我猜,林晚很快就会来找我。
因为我昨天“无意”中透露的那个“公司上市”的消息,对他们来说,是无法抗拒的诱饵。
一个濒临破产的骗子,一个被爱情冲昏头脑的蠢女人,他们现在最缺的,就是钱。
而我,恰好给他们画了一张价值数亿的大饼。
果不其然。
下午三点,我的手机就响了。
是林晚的电话。
我故意等了很久才接起,语气慵懒,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沙哑。
“喂?”
“陈默,是我,林晚。”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急切。
“哦,有事吗?我们已经离婚了。”我故作冷淡。
“我知道,我……我就是想问问,你昨天说的,你们公司要上市的事,是真的吗?”
来了。
我心里冷笑,嘴上却装作不耐烦的样子。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跟你有什么关系?”
“陈默,你别这样……”林晚的语气软了下来,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这是她以前对我予取予求时惯用的伎俩。
“我们毕竟夫妻一场,我就是关心一下你。你那个内部股,真的能翻几十倍?”
“翻不了了。”我淡淡道。
“什么?”林晚的声音瞬间拔高。
“我说了,我手头紧,已经把股份全都抵押出去了,换了点现金周转。”我慢悠悠地抛出早已准备好的说辞。
“抵押给谁了?还能赎回来吗?”林晚追问,语气里的焦急已经掩饰不住。
“赎?拿什么赎?一千万的本金,一个月内还清,连本带息一千二百万,我上哪弄这么多钱去?”我故意说得唉声叹气。
电话那头沉默了。
我能想象到,林晚此刻一定在和旁边的白瑾紧急商议。
过了足足一分钟,林晚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陈默,这一千二百万,我们帮你还!”
“我们?”我故作惊讶。
“对,我和白瑾。但是,你那个股份,升值后的收益,我们要一半!”
图穷匕见了。
我等的就是这句话。
但我不能表现得太轻易。
“不行!”我断然拒绝,“那是我唯一的翻身机会,凭什么分你们一半?”
“陈默,你别不识好歹!”林晚的语气又硬了起来,“没有我们,你连本金都拿不回来,到时候一分钱都没有!现在我们帮你,你还能净赚几个亿,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一半太多了,最多三成!”我开始讨价还价。
“四成!不能再少了!这是我们的底线!”
“成交!”我“无奈”地答应下来。
挂了电话,我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
林晚,白瑾,欢迎来到我的狩猎场。
你们以为自己是猎人,殊不知,从一开始,你们就是被我盯上的猎物。
很快,我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
是白瑾。
他约我见面,商谈“合作”的具体细节。
地点在他租来的那间高档公寓。
我如约而至。
开门的是林晚,她穿着性感的真丝睡衣,头发微湿,显然刚洗过澡。
看到我,她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白瑾则像个男主人一样,大马金刀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手里端着一杯红酒。
“陈默,来了?坐。”他用下巴指了指对面的沙发。
我没动,只是环视了一圈这间装修奢华的公寓。
“房租不便宜吧?”我淡淡地问。
白瑾的脸色僵了一下,随即冷笑道:“怎么?羡慕了?这是你这种工薪阶层一辈子都住不起的地方。”
我笑了笑,没再说话,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我们谈正事吧。”白瑾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商业谈判的架势,“关于股份的事,晚晚应该都跟你说了。我们出钱,帮你赎回股份,等上市之后,收益我们四你六。”
“可以。”我点点头,“不过,我需要签一份正式的合同。”
“签合同?”白瑾和林晚对视一眼,眼神里都有些意外。
在他们看来,我就是个不懂商业运作的傻子,居然还知道要签合同。
“当然。”我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早已准备好的文件,“口说无凭,白纸黑字才最保险,不是吗?”
这份合同,是我让“衔尾蛇”最顶尖的法务团队精心炮制的。
表面上看,是一份普通的代持和收益分配协议。
但实际上,里面埋藏着无数个法律陷阱。
只要他们签了字,就等于把自己的身家性命,交到了我的手上。
白瑾拿起合同,草草地翻了几页。
他那点三脚猫的商业知识,根本不可能看出里面的门道。
“行,没问题。”他很爽快地拿起笔,在末尾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然后,他把合同推给林晚。
林晚甚至连看都没看,直接签了字。
在她心里,这不过是走个过场。
她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几个亿的收益到手后,该如何挥霍。
我收起合同,一式两份,递给他们一份。
“好了,合作愉快。”我站起身,“一千二百万,三天内打到我这个账户上。”
我留下一张写着我银行卡号的纸条,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白le瑾叫住我。
他走到我面前,脸上带着一丝轻蔑的笑意。
“陈默,你知道吗?晚晚跟我说,你这三年,对她无微不至,像条狗一样。”
“可惜啊,狗终究是狗,上不了台面。”
“女人,还是喜欢我们这种能带给她激情和未来的男人。”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语气充满了胜利者的炫耀。
我看着他,忽然笑了。
“是吗?”
我凑到他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轻说了一句。
“那你知不知道,衔尾蛇,最喜欢吞食的,就是你这种自以为是的蠢货。”
白瑾的脸色,瞬间变了。
3
白瑾的脸色唰地一下白了。
“你……你说什么?”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难以置信。
“衔尾蛇”这个名字,在资本圈,尤其是那些混迹于灰色地带的人群中,代表着绝对的权威和恐惧。
它像一个幽灵,无声无息,却能精准地咬住每一个猎物的七寸,将他们吞噬得连骨头渣都不剩。
白瑾这种靠诈骗和包装混饭吃的“伪精英”,不可能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我看着他惊慌失措的样子,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没什么。”我直起身,恢复了那副人畜无 harmless 的表情,“我说,祝我们合作愉快。”
说完,我不再理会他,径直走出了公寓。
林晚追了出来。
“陈默,你刚才跟白瑾说什么了?他脸色怎么那么难看?”她疑惑地问。
“没什么,就是告诉他,别高兴得太早。”我淡淡道。
“你什么意思?”林晚皱起了眉。
“意思就是,”我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林晚,你真的了解你身边这个男人吗?”
“你当然希望我不了解他!”林晚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炸毛了,“你就是嫉妒!嫉妒白瑾比你优秀,比你有能力!”
“我只是提醒你,小心被骗。”
“骗?他能骗我什么?骗我的感情吗?我的感情本来就是他的!至于钱,我们马上就要有几个亿了,我还在乎那点小钱?”她一脸不屑。
看着她执迷不悟的样子,我彻底失去了和她废话的兴趣。
“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我转身离开,身后传来林晚不屑的冷哼。
回到酒店,我给助理阿曼打了个电话。
“老板,钱已经准备好了。”阿曼的声音一如既往地高效。
“不,计划有变。”我看着窗外的夜景,冷冷地勾起嘴角,“把那一千二百万,换成白瑾在国外欠下的那些债务合同。”
“您的意思是?”
“我要让白瑾,用他自己的钱,来买自己的催命符。”
没错,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真的让他们出那一千二百万。
那样太便宜他们了。
我要的,是釜底抽薪。
白瑾在国外欠下的债务,大大小小加起来,正好是一千二百万左右。
我让阿曼提前将这些债务全部收购了过来。
现在,我才是白瑾最大的债主。
而他,即将用从林晚那里骗来的钱,亲手把这些债务合同“赎”回去。
到时候,我只需要把这些合同交给警察,他就会因为跨国金融诈骗,面临牢狱之灾。
至于林晚,她为了凑这一千二百万,一定会想尽办法。
以她对白瑾的痴迷,她甚至可能会去动她父母的养老钱,或者卖掉她名下其他的资产。
我要的,就是让她为了一个骗子,众叛亲离,一无所有。
这,才是我为他们准备的,第一份大礼。
接下来的两天,风平浪静。
我每天待在酒店里,看着股市的涨跌,偶尔处理一下公司的事务,过得悠闲自在。
而林晚和白瑾那边,却已经是鸡飞狗跳。
我通过一些小手段,轻易地就监控了他们的手机。
他们的每一通电话,每一条信息,都清晰地呈现在我的电脑屏幕上。
林晚为了凑钱,先是卖掉了自己所有的名牌包包和首饰,但那只是杯水车薪。
然后,她开始向朋友借钱。
但她那些所谓的闺蜜,一听到要借上百万,都找各种理由推脱了。
无奈之下,她只能把主意打到了她父母身上。
电话里,她和她母亲大吵了一架。
她母亲不同意她卖掉家里唯一的房子,去给一个刚认识没几天的男人投资。
林晚却歇斯底里地吼道:“那不是别人!那是白瑾!是我这辈子唯一爱过的男人!为了他,我什么都愿意!”
“你们要是不帮我,我就当没你们这对父母!”
最终,她父母还是妥协了。
他们把那套他们住了大半辈子的老房子,挂到了中介网上。
我看着屏幕上林晚和她母亲的通话记录,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第三天下午,林晚的电话打了过来。
“陈默,钱我们凑齐了,你现在在哪?”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兴奋。
“我在市中心的星巴克。”我报了一个地址。
半小时后,林晚和白瑾出现在我面前。
白瑾的脸上,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得意。
他大概以为,我说的“衔尾蛇”,只是虚张声势的恐吓。
他把一张银行卡推到我面前。
“这里面是一千二百万,密码六个八。”
我没有接那张卡。
我只是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沓文件,放在桌子上。
“这是什么?”白瑾皱眉。
“你想要的‘股份’。”我淡淡道。
白瑾疑惑地拿起文件,当他看清楚文件上的内容时,他的脸,瞬间血色尽失。
那不是什么股份代持协议。
而是一份份,触目惊心的,跨国债务转让合同。
每一份合同的债务人,都是他,白瑾。
而债权人,现在,是我,陈默。
4
白瑾的手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他死死地盯着那些文件,仿佛想把它们盯出个洞来。
“这……这不可能!”他喃喃自语,声音里充满了恐惧,“这些债务……你怎么会……”
“我怎么会有?”我端起咖啡,轻轻抿了一口,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白先生,你在拉斯维加斯欠下的三百万美元赌债,在开曼群岛注册的皮包公司欠下的五百万美元非法贷款,还有你在瑞士银行伪造信贷记录骗取的一百万欧元……需要我一件一件帮你回忆吗?”
我每说一句,白瑾的脸色就白一分。
林晚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她抢过白瑾手中的文件,快速地浏览着。
她虽然不懂商业,但“债务”、“欠款”、“诈骗”这些字眼,她还是看得懂的。
“白瑾……这是怎么回事?”她颤抖着声音问,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这些……都是真的吗?”
白瑾没有回答,他只是瘫坐在椅子上,冷汗顺着额角不断滑落。
他的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林 an's face turned from disbelief to despair.
“所以……你根本不是什么功成名就的企业家?”
“你回国……也根本不是为了我?”
“你从一开始,就是为了骗我的钱?”
她一声声地质问,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歇斯底里的尖叫。
周围的客人都向我们投来好奇的目光。
白瑾像是被刺激到了,他猛地站起来,一把抓住林晚的胳膊。
“闭嘴!你这个蠢女人!”他面目狰狞地低吼,“要不是你到处炫耀你家有钱,我怎么会找上你!现在事情败露了,你还有脸在这里叫?”
“你……你混蛋!”林晚扬手就想给他一巴掌。
但她的手腕被白瑾死死地攥住,动弹不得。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响起。
但不是林晚打白瑾,而是白瑾,狠狠地给了林晚一巴掌。
林晚被打得摔倒在地,嘴角渗出了血丝。
她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曾经让她魂牵梦绕的男人,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悔恨。
我冷眼旁观着这场闹剧,没有丝毫插手的意思。
这就是她奋不顾身选择的爱情。
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瘫坐在地上的白瑾。
“白先生,这些债务合同,加上利息,一共是一千二百万人民币,不多不少。”
“你面前这张卡里,正好有这个数。”
“现在,你可以拿着这张卡,去把这些债务,‘还’清了。”
我把那张存着林晚家卖房款的银行卡,推到他面前。
白瑾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他知道,一旦他动了这笔钱,就坐实了他金融诈骗的罪名。
等待他的,将是漫长的牢狱之灾。
可如果他不动,我这个“债主”,有的是办法让他生不如死。
这是一个死局。
一个我为他精心设计的,无解的死局。
“陈默……不,陈总,陈先生!”白瑾突然爬了过来,抱住我的腿,痛哭流涕。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求你,放我一马吧!”
“我再也不敢了!我把钱都还给你!不,我还给你双倍!三倍!”
“求求你,不要报警!”
我厌恶地踢开他。
“晚了。”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报警电话。
“喂,110吗?我在这里抓到了一个跨国金融诈骗犯,地址是……”
白瑾听到我报警,彻底崩溃了。
他像疯了一样,从地上爬起来,冲向门口,想要逃跑。
但没跑几步,就被几个冲进来的便衣警察按倒在地。
林晚呆呆地坐在地上,看着白瑾被戴上手铐,押了出去。
她的眼神空洞,仿佛灵魂都被抽走了。
直到警察走到她面前,向她了解情况时,她才如梦初醒。
她猛地回头,看向我,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和仇恨。
“陈默!是你!这一切都是你设计的,对不对!”她尖叫着,像个疯子一样朝我扑了过来。
我侧身躲过,任由她扑了个空,狼狈地摔在地上。
我走到她面前,蹲下身,看着她那张因为嫉妒和愤怒而扭曲的脸。
“对,是我。”我平静地承认。
“从你提出离婚的那一刻起,我就在想,该送你一份什么样的‘礼物’,才配得上你这三年的‘付出’。”
“现在看来,这份礼物,你还满意吗?”
“你这个魔鬼!你不得好死!”她用最恶毒的语言咒骂着我。
我笑了笑,站起身,理了理根本没有一丝褶皱的西装。
“林晚,这只是个开始。”
“你和你那位初恋的游戏,才刚刚进入第一关。”
“好好享受吧。”
说完,我在警察和周围人异样的目光中,从容地走出了咖啡馆。
阳光刺眼,我却觉得无比舒畅。
然而,我心里清楚,真正的对手,还没有登场。
白瑾,不过是一枚棋子。
能想出利用“初恋”这个身份来骗取林家家产这种计划的,绝不是他那种头脑简单的蠢货。
他的背后,一定还有人。
而这个人,很快就自己找上门来了。
第二天,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约我见面。
是林晚的闺蜜,苏晴。
5
苏晴约我见面的地方,是一家很隐蔽的私人茶馆。
她穿着一身素雅的旗袍,长发挽起,脸上画着精致的淡妆,看起来温婉又知性。
和上次在白瑾资料照片里看到的那个妖艳女人,判若两人。
“陈默,好久不见。”她为我斟上一杯茶,动作优雅。
“不久,前天才在照片上见过。”我端起茶杯,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句。
苏晴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
“看来,你什么都知道了。”她放下茶杯,苦笑了一下。
“知道你和白瑾的关系?还是知道你假意帮我,实则是在为他刺探情报?”我看着她,眼神锐利如刀。
苏晴的脸色白了白,但她没有否认。
“我承认,我一开始,确实是受白瑾的指使,来接近你,套取你的信息。”
“但他答应我,事成之后,会分我三成好处。”
“我需要钱,我家里出了点事,急需一大笔钱。”
她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挣扎和痛苦,看起来不像是作伪。
但我一个字都不信。
一个能为了钱,出卖自己最好闺蜜的女人,她的话,可信度为零。
“所以,你今天来找我,是想做什么?”我直接切入主题,“是想替白瑾求情?还是想从我这里,再捞点什么好处?”
“都不是。”苏晴摇了摇头,她从包里拿出一个U盘,推到我面前。
“这里面,是白瑾和他背后那个人的所有犯罪证据。”
“包括他们如何策划骗局,如何洗钱,以及他们这些年来,用同样手段诈骗的其他受害者的资料。”
我挑了挑眉,有些意外。
“你把这些给我,是为了什么?”
“为了自保。”苏晴看着我,眼神里第一次露出了真实的恐惧,“陈默,你斗不过那个人的。她比白瑾要狠毒一百倍,也比白我聪明一百倍。”
“她?”
“对,一个女人。”苏晴深吸了一口气,似乎连提起那个名字都觉得害怕,“白瑾,只是她推到台前的一颗棋子,一个傀儡。真正可怕的,是他的姐姐,白月。”
白月。
这个名字,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在阿曼给我的资料里,只提到了白瑾有一个姐姐,早年就出国了,信息很少。
没想到,她才是幕后的主使。
“这个白月,是什么来头?”我问。
“我不知道。”苏晴摇了摇头,“我只知道,她非常神秘,也非常有钱。她在海外有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黑白两道通吃。白瑾在国外的那些烂摊子,都是她帮忙收拾的。”
“这次回国,也是她的主意。她看上了林晚家的家底,也看上了……你那所谓的‘即将上市的公司股份’。”
“她本来以为你只是个普通的软柿子,可以随意拿捏。但现在,白瑾出事了,她一定已经把你当成了头号目标。”
“陈默,我劝你,拿着这些证据去报警,然后赶紧离开这座城市,走得越远越好。否则,你绝对没有好下场。”
苏晴的语气,充满了警告和担忧。
看起来,她像是真心实意地在为我着想。
但我知道,这不过是她的又一场表演。
她给我这个U盘,不是为了帮我,而是为了祸水东引。
她害怕白月会因为白瑾的失败而迁怒于她,所以,她想把我推出去,当她的挡箭牌。
只要我和白月斗起来,她就有机会,趁乱逃脱。
好一招借刀杀人。
我拿起那个U盘,在手里掂了掂。
“证据我收下了。”我看着苏晴,笑了笑,“多谢你的‘好意’。”
“不过,逃跑,不是我的风格。”
“我这个人,一向喜欢,主动出击。”
苏晴的脸色变了变:“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站起身,准备离开,“你只需要知道,这场游戏,既然开始了,就必须由我来宣布结束。”
“至于你……”我走到她身边,俯下身,在她耳边轻声说,“你以为把这些东西交给我,你就能置身事外了吗?”
“苏晴,你太天真了。”
“你也是棋盘上的一颗子。而我,最喜欢做的,就是让棋子,回到它应该在的位置。”
说完,我转身离去,留下脸色煞白的苏晴,独自坐在茶室里,瑟瑟发抖。
回到酒店,我立刻让阿曼去查这个叫“白月”的女人。
同时,我把苏晴给我的那个U盘,交给了我的技术团队进行分析。
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U盘里的证据,都是真的。
但里面,被植入了一个非常隐蔽的追踪病毒。
只要我用任何连接了网络的设备打开这个U盘,我的位置信息,就会立刻被发送到指定的服务器。
好险。
如果我不是足够谨慎,现在,可能已经被白月的人找上门了。
这个苏晴,果然不简单。
她给我的,根本不是什么护身符,而是一颗定位炸弹。
看来,我得给她送一份“回礼”了。
我让技术团队复制了U盘里的所有数据,然后,把那个带有病毒的U盘,原封不动地,用同城快递,寄给了另一个人。
林晚。
我想看看,当林晚发现,自己最好的闺蜜,从一开始就在和自己的“挚爱”合伙欺骗她时,她会是什么表情。
我也想看看,当白月发现,她的定位炸弹,最终炸到的,是她弟弟的前女友,她又会是什么反应。
这场戏,越来越有趣了。
而我,作为导演,已经迫不及不及待地,想要看到下一幕了。
果不其然,当天晚上,我就接到了阿曼的电话。
“老板,白月的人,行动了。”
“她们去了哪里?”
“林晚父母家的那套老房子。”
我笑了。
好戏,开场了。
6
林晚被赶出白瑾的公寓后,无处可去。
她卖掉了父母的房子,现在连家都回不去了。
她给我打了无数个电话,我一个都没接。
最后,她只能灰溜溜地,回到了她父母暂时租住的那个狭小的出租屋里。
当她收到那个匿名快递,看到U盘里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和聊天记录时,她彻底崩溃了。
一边是她爱到不顾一切的男人,一边是她视若亲姐妹的闺蜜。
两个人,联手给她编织了一个巨大的骗局。
把她耍得团团转,让她家破人亡。
这种双重背叛的打击,足以摧毁任何一个人的理智。
据说,那天晚上,整个老旧的居民楼,都听到了林晚撕心裂肺的哭喊和咒骂。
而就在她情绪最崩溃的时候,白月的人,找上了门。
带头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女人,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眼神凶狠,一看就不是善茬。
她们破门而入,二话不说,就把出租屋里砸了个稀巴烂。
林晚的父母,两个年过半百的老人,被吓得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林晚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傻了。
“你们是谁?你们要干什么?”她颤抖着问。
刀疤脸女人一把揪住她的头发,把她的脸按在冰冷的墙上。
“你就是林晚?”
“我问你,陈默在哪里?”
陈默?
林晚愣住了。
她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会来找她,问一个她刚刚抛弃的男人。
“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刀疤脸女人冷笑一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嘴还挺硬。”
“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是不会老实交代了。”
说完,她朝身后的几个手下使了个眼色。
那几个男人立刻会意,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一步步向林晚和她的父母逼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警笛声,由远及近,响彻了整个夜空。
刀疤脸女人脸色一变,暗骂一声,只能不甘心地带着手下,从后窗跳了出去,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警察冲进屋子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片狼藉,和惊魂未定的林晚一家。
这一切,自然都是我的安排。
从我把U盘寄出去的那一刻起,我就让阿曼派人二十四小时盯着林晚。
同时,我也提前跟警方打了招呼,让他们在附近布控。
我不会让林晚真的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毕竟,让她死了,太便宜她了。
我要的,是让她活着,清醒地,看着自己一步步走向毁灭。
这次“英雄救美”的戏码,只是我送给她的第二份礼物。
一份让她对我产生愧疚和依赖的礼物。
果然,第二天,我就接到了林晚的电话。
电话里,她哭得泣不成声。
“陈默,对不起……对不起……”
她反复地道歉,声音里充满了悔恨和恐惧。
“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求求你,救救我,他们不会放过我的。”
“我害怕……”
我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
直到她哭得差不多了,我才缓缓开口。
“你在哪?”
“我在……市局。”
“在那里等我。”
挂了电话,我驱车前往市公安局。
在走廊里,我看到了林晚。
她一夜之间,仿佛老了十岁。
头发凌乱,脸色苍白,眼神空洞,身上还穿着昨天那件皱巴巴的衣服。
看到我,她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不顾一切地扑了过来,紧紧地抱住我。
“陈默!”
我没有推开她,只是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
“没事了。”
我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林晚在我的怀里,放声大哭。
我能感觉到,周围的警察,看我的眼神,都带着一丝同情和敬佩。
在他们眼里,我大概就是一个被妻子背叛,却依然不计前嫌,在她危难之时伸出援手的“绝世好男人”。
这正是我想要的效果。
我安抚好林晚的情绪,然后带着她,去见了负责这个案子的张队长。
张队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一脸正气。
他看到我,主动伸出手:“陈先生,久仰大名。”
“张队客气了。”我跟他握了握手。
我们寒暄了几句,然后切入正题。
我把我掌握的,关于白月和她背后那个犯罪集团的所有信息,都提供给了警方。
当然,我隐去了我自己“衔尾蛇”的身份,只说我是一个无意中发现了他们秘密的“热心市民”。
张队长听完我的叙述,脸色变得非常凝重。
“陈先生,你提供的这些线索非常重要。”
“这个以白月为首的犯罪集团,我们已经盯了很久了。”
“她们的手段非常隐蔽和狡猾,我们一直没有找到突破口。”
“你这次,可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
“不过,”张队长话锋一转,“这个白月心狠手辣,背景复杂,你和林小姐,现在的处境非常危险。”
“我建议,你们最好接受我们的保护。”
我等的就是这句话。
“多谢张队的好意。”我点点头,“我会说服她,配合你们的。”
走出办公室,我看到林晚正一脸忐忑地等在外面。
我把张队的话转告给了她。
她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
现在的她,就像一只惊弓之鸟,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她吓破胆。
警察的保护,对她来说,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就这样,林晚被安排住进了一处由警方提供的安全屋。
而我,则以“重要证人”和“家属”的身份,获得了随时探视她的权利。
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中。
白月,你不是想找我吗?
现在,我主动走到你的棋盘上来了。
我倒要看看,你这个所谓的幕后黑手,到底有多少能耐。
接下来,我要做的,就是引蛇出洞。
而最好的诱饵,就是我自己。
7
我拒绝了警方的贴身保护。
理由是,我不想打草惊蛇。
张队长虽然有些担心,但最终还是同意了我的请求。
他只派了两名便衣,在远处暗中保护我。
我回到了我那间顶层酒店套房,像往常一样,生活,工作。
我故意制造了很多“破绽”。
比如,我每天都会在固定的时间,去楼下的咖啡馆喝一杯咖啡。
我每天晚上,都会独自一人,去酒店的空中花园散步。
我的行踪,规律得就像一本教科书。
只要白月有心,她一定能轻易地掌握我的所有动向。
我在等她来找我。
但我没想到,她比我想象的,更有耐心。
一连三天,风平浪静。
她的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出现过。
这让我有些意外。
这个白月,确实比她那个愚蠢的弟弟,要难对付得多。
她没有因为一时的失败而方寸大乱,反而选择了蛰伏,在暗中观察。
她在等一个最佳的出手机会。
既然她不来找我,那我就只能,逼她出来了。
我给助理阿曼打了个电话。
“阿曼,该启动第二套方案了。”
“是,老板。”
第二天,一则重磅消息,引爆了整个金融圈。
“神秘资本‘衔尾蛇’,正式宣布进军国内市场,首个目标,直指海外华人女富商白月的核心产业——‘月影集团’。”
消息一出,舆论哗然。
“衔尾蛇”是谁,资本圈无人不知。
它就像一条潜伏在深海的巨鲨,平日里悄无声息,一旦出手,必定是血雨腥风。
而“月影集团”,则是白月在海外苦心经营多年的商业帝国,涉及地产、能源、科技等多个领域,市值超过千亿。
这两大巨头的正面碰撞,无异于一场火星撞地球般的战争。
所有人都想知道,“衔尾蛇”为什么要突然对“月影集团”宣战。
而我,则通过一些“匿名人士”,向媒体透露了所谓的“内幕”。
“据悉,‘衔尾蛇’此次出手,与白月弟弟白瑾在国内的金融诈骗案有关。”
“‘衔尾蛇’创始人与白瑾案的受害者林晚,关系匪Mì。”
“此举,被外界解读为,‘衔尾蛇’的冲冠一怒为红颜。”
消息一出,更是激起千层浪。
一时间,关于我、林晚、白瑾、白月之间的爱恨情仇,被媒体编撰出了无数个版本。
有说我是被戴了绿帽后奋起反击的赘婿。
有说我是暗恋林晚多年的备胎,趁虚而入。
还有的说,我根本就是个幌子,真正的幕后推手,是林晚那个深藏不露的家族。
这些流言蜚语,正是我想要的。
它们就像一张无形的大网,把白月和她的“月影集团”,推到了风口浪尖。
面对“衔尾蛇”的强势宣战,和外界的种种猜测,白月不可能再坐得住了。
如果她再不做出回应,她的商业信誉,和整个集团的股价,都将受到毁灭性的打击。
我赌她,一定会来找我。
而且,是亲自来。
果然,消息放出去的第三天,我接到了一个陌生女人的电话。
声音清冷,带着一丝不易察াক的傲慢。
“是陈默先生吗?”
“我是白月。”
我看着窗外,嘴角微微上扬。
“白小姐,我等你很久了。”
“今晚八点,君悦酒店顶楼旋转餐厅,我等你。”她没有废话,直接报出了时间和地点。
“好,不见不散。”
挂了电话,我嘴角的笑意,愈发冰冷。
白月,你终于肯从你的乌龟壳里出来了吗?
我倒要看看,你这张精心绘制的画皮之下,到底藏着怎样一副蛇蝎心肠。
晚上八点,我准时出现在君悦酒店的顶楼餐厅。
白月已经到了。
她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背对着我,只能看到一个窈窕的背影。
她穿着一身黑色的高级定制长裙,长发如瀑,气质清冷,像一朵盛开在雪山之巅的黑色郁金香,美丽,而又危险。
听到脚步声,她缓缓转过身来。
当我看到她的脸时,我愣住了。
那是一张,和我书房里,那张泛黄的旧照片上,一模一样的脸。
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
那个在我少年时代,给了我唯一一丝温暖,却又在我最需要她的时候,不告而别的女孩。
那个我找了十年,念了十年的名字。
顾念。
她怎么会是白月?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8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眼前的女人,明明是白月,是那个心狠手辣,在海外建立起庞大黑色商业帝国的女魔头。
可她的脸,为什么会和顾念一模一样?
顾念,是我少年时期唯一的阳光。
我们是孤儿院里,唯二不被其他人欺负的孩子。
我们相互取暖,相互依靠,约定好要一起离开那里,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可是,在我十五岁那年,她被一个富商收养,从此杳无音信。
我找了她十年。
我创立“衔尾蛇”,赚取亿万身家,就是为了有一天,能有足够的能力,找到她,保护她。
可我怎么也没想到,我们会以这样一种方式,再次重逢。
她成了我的敌人。
一个,我要亲手摧毁的敌人。
“陈默,我们又见面了。”
白月……不,或许我应该叫她顾念,她看着我,眼神复杂,有惊讶,有怀念,但更多的,是冰冷的疏离。
“你,是顾念?”我艰难地开口,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
她愣了一下,随即自嘲地笑了笑。
“顾念?这个名字,我已经很多年没用过了。”
“我现在,叫白月。”
“所以,你真的是她?”我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是。”她点点头,承认得干脆利落。
“那白瑾……”
“他是我同母异父的弟弟。”她淡淡道,“我母亲,就是当年收养我的那个富商的续弦。”
原来如此。
一切都说得通了。
为什么白瑾的资料里,关于他姐姐的信息那么少。
因为她改了名字,换了身份。
“所以,欺骗林晚,策划那一切的,真的是你?”我死死地盯着她,想要从她脸上,找到一丝一毫的否认。
但没有。
她迎着我的目光,没有丝毫闪躲。
“是。”
“为什么?”我几乎是吼出来的,“你已经拥有了那么多,为什么还要用这种卑劣的手段,去骗一个普通女人的钱?”
“普通女人?”白月冷笑一声,眼神里充满了不屑,“陈默,你是不是忘了,她是怎么对你的?”
“她是怎么在你面前,炫耀她那个所谓的初恋,又是怎么像打发乞丐一样,用一套房子和二十万,就想买断你三年的付出的?”
“这样的女人,不该得到教训吗?”
我被她问得哑口无言。
是,林晚是罪有应得。
但,这不能成为你犯罪的理由!
“那你呢?”我反问,“你和我,又有什么区别?你利用你弟弟,去欺骗一个又一个像林晚一样的女人,榨干她们的价值,这难道就光明正大吗?”
“我需要钱。”白月的语气,依旧平静得可怕,“我要在那个人吃人的家族里站稳脚跟,我要保护我母亲,我需要很多很多的钱。”
“所以,你就去伤害别人?”
“这个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她看着我,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我看不懂的悲哀,“陈默,你不是早就应该明白这个道理了吗?”
“在孤儿院的时候,如果我们不够狠,我们早就被那些人欺负死了。”
“你和我,其实是同一类人。”
不。
我不是。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白月,我不管你过去经历了什么,也不管你有什么苦衷。”
“你触犯了法律,就必须付出代价。”
“我今天来,不是为了和你叙旧的。我是来给你下最后通牒的。”
“三天之内,带着你的弟弟,回国自首。否则,我会让你的‘月影集团’,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我的语气,冰冷而决绝。
白月看着我,沉默了很久。
久到我以为她会拒绝,会嘲笑我的不自量力。
但她却突然笑了。
那笑容,像极了当年,我们在孤儿院的屋顶上,看着星星时,她对我露出的那个笑容。
纯粹,而又温暖。
“阿默,”她突然换了个称呼,那个只有我们两人知道的昵称,“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点都没变。”
“总是这么……天真。”
“你以为,你真的能斗得过我吗?”
“你以为,你所谓的‘衔ěi蛇’,真的能撼动我这棵大树吗?”
她的语气,充满了自信和……怜悯?
我皱起了眉,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她站起身,走到我面前,俯下身,在我耳边,用一种近乎残忍的语气,轻轻说,“阿默,你从来都不是什么猎人。”
“你和我一样,从始至终,都只是一颗,被人操控的棋子。”
“而那个下棋的人,你很快,就会见到了。”
说完,她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脸上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
然后,她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餐厅。
我独自一人,坐在空荡荡的餐厅里,脑子里,反复回响着她最后那句话。
棋子?
下棋的人?
她到底在说什么?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是助理阿曼的电话。
我接起,电话那头,传来阿曼前所未有的,惊慌失措的声音。
“老板!不好了!”
“我们的服务器,被入侵了!”
“公司所有的核心数据,客户资料,还有……还有您所有的私人信息,全都被人窃取了!”
“对方……对方只留下了一个名字。”
“谁?”我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他说,他叫……”
“陈……建国。”
9
陈建国。
这个名字,像一道惊雷,在我脑海中炸响。
那是我父亲的名字。
一个我以为,早就在二十年前,那场意外车祸中,就已经死去的人。
怎么可能?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的手脚,一片冰凉。
我立刻让阿曼赶回公司,启动最高级别的应急预案,尝试追回被窃取的数据。
但一切,都太晚了。
对方的手段,干净利落,不留一丝痕迹。
就像一个幽灵,悄无声息地,拿走了我的一切。
我这十年来,苦心经营的商业帝国,我在华尔街建立起的赫赫威名,我在暗中布下的无数人脉和资源……
在这一刻,仿佛都成了一个笑话。
我瘫坐在椅子上,第一次,感觉到了深入骨髓的无力感。
原来,白月说的都是真的。
我从来都不是什么下棋的人。
我只是一颗,自以为是的棋子。
而那个真正的棋手,一直潜伏在暗处,冷冷地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
他看着我创立“衔尾蛇”,看着我叱咤风云,看着我为了复仇,一步步将白瑾和林晚逼入绝境。
他甚至,可能还欣赏着我的表演。
直到我,触碰到了他的另一颗棋子——白月。
他才终于,决定出手,给我一个警告。
一个,毁灭性的警告。
“叮。”
我的手机,收到一条新的短信。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短信内容很简单,只有一个地址,和一句话。
“想知道真相,就一个人来。”
地址,是城郊的一座废弃工厂。
我知道,这是一个陷阱。
但我必须去。
我需要一个答案。
我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张队长。
这是我的家事,我必须自己解决。
我独自一人,驱车前往那个地址。
废弃的工厂里,空无一人,只有呼啸的风声,和摇摇欲坠的钢架。
我走到工厂中央,停下脚步。
“我来了。”我对着空旷的工厂,沉声说道,“出来吧。”
脚步声,从我身后响起。
我缓缓转过身。
一个穿着一身黑色中山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他的面容,和我记忆中,父亲年轻时的样子,有七分相似。
只是,他的眼神,不再是我记忆中的温和与慈爱。
而是充满了,我看不懂的,冰冷和复杂。
“阿默,你长大了。”他看着我,声音沙哑。
“你没死。”我死死地盯着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
“是。”他点点头,“那场车祸,是假的。”
“为什么?”我的声音在颤抖,“为什么要假死?为什么要抛下我和妈妈?”
“为了保护你们。”他叹了口气,“我当年,得罪了一些不该得罪的人。我只有‘死’了,他们才会放过你们。”
“保护?”我冷笑一声,“你所谓的保护,就是让我和我妈相依为命,受尽白眼?就是让我妈积劳成疾,最后病死在出租屋里?”
“就是让我,在孤儿院里,像条狗一样,挣扎求生?”
我的情绪,彻底失控了。
我冲上去,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双眼赤红。
“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我们是怎么过来的!”
“你知不知道,我妈临死前,还在念着你的名字!”
“你这个懦夫!骗子!”
我一拳,狠狠地打在他的脸上。
他没有躲,硬生生受了我这一拳,嘴角渗出了血。
他看着我,眼神里,第一次流露出一丝愧疚。
“阿默,对不起。”
“对不起?”我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一句对不起,就能换回我妈的命吗?就能抹去我这二十年的痛苦吗?”
“陈建国,你欠我的,你这辈子,都还不清!”
“我知道。”他擦掉嘴角的血迹,表情恢复了平静,“所以,我一直在弥补。”
“弥补?”
“你以为,你为什么能在孤儿院里,安然无恙地长大?”
“你以为,你创立‘衔尾蛇’,为什么会那么顺利?”
“你以为,你那些所谓的商业奇迹,真的只是靠你自己的天赋和努力吗?”
他的一字一句,都像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在我的心上。
我愣住了。
“是你?”
“是我。”他点点头,“我一直在你身后,为你铺平道路,为你扫清障碍。”
“顾念,也就是白月,也是我安排到你身边的。”
“什么?”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我需要一个继承人。”他淡淡道,“一个,能接管我所有产业的继承人。”
“而你,和顾念,是我选中的,两个候选人。”
“我让你们相互竞争,相互厮杀,就是为了看看,你们谁,才是最后的胜利者。”
“谁,才有资格,继承我的一切。”
他的话,像一把最锋利的刀,将我最后的一丝幻想,彻底粉碎。
原来,我所珍视的一切,我所经历的一切,我以为的爱情,我以为的复仇……
都不过是,他为了挑选继承人,而设下的一场,残酷的游戏。
而我,和顾念,就是这场游戏里,相互厮杀的,两只蛊虫。
何其可笑。
何其……可悲。
10
我笑了。
笑得前仰后合,笑得眼泪直流。
我看着眼前这个自称是我父亲的男人,这个操控了我半个人生的“棋手”,心中只剩下无尽的荒唐和悲凉。
“继承人?”
“你的产业?”
“陈建国,你是不是太高看你自己了?”
我擦干眼泪,眼神重新变得冰冷而锐利。
“你以为,窃取了我的数据,摧毁了我的公司,我就一无所有了吗?”
“你以为,你布了二十年的局,我就真的,只能任你摆布吗?”
陈建国看着我,眉头微微皱起,似乎有些意外我的反应。
“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巧的,金属U盘,“你以为,我真的会把所有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吗?”
“我真正的核心数据,我真正的王牌,一直都藏在这里。”
“你窃取的那些,不过是我故意抛出去的,一些过时的,没有价值的垃圾信息而已。”
陈建国的脸色,终于变了。
“不可能!”他死死地盯着我手里的U盘,“我的团队,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你的团队,确实很厉害。”我点点头,“但是,他们忽略了一点。”
“他们忽略了,我才是‘衔尾蛇’。”
“一条,永远会给自己,留一条后路的蛇。”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从我创立‘衔ěi蛇’的那一天起,我就为它设计了一套‘焦土’程序。”
“一旦我的核心服务器被非正常手段入侵,这套程序就会自动启动。”
“它会瞬间,将我所有对手公司的防火墙,变成一张废纸。”
“它会像最恐怖的病毒一样,侵入他们的系统,窃取他们所有的机密,然后,引爆他们所有的金融资产。”
“简单来说,就是,同归于尽。”
陈建国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
“你……你疯了!”
“是,我疯了。”我笑了笑,“这都是拜你所赐。”
“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
我举起手里的U盘。
“第一,你现在,立刻,马上,带着你所有的人,从我的世界里消失。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第二,”我顿了顿,眼神变得无比森寒,“我按下这个按钮,我们大家,一起玩完。”
“你猜,你的那些‘不该得罪的人’,在你变成一个穷光蛋之后,还会不会放过你?”
陈建国死死地盯着我,额头上青筋暴起,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他大概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精心饲养的蛊虫,有一天,会反过来,咬住自己的喉咙。
我们对峙着,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的女声,打破了这死一般的寂静。
“阿默,住手。”
白月,不,是顾念,从工厂的阴影里走了出来。
她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他说的,都是真的。”她走到我面前,轻声说,“他真的是为了保护我们。”
“当年,他得罪的是一个势力遍布全球的庞大组织。他只有假死,才能换来我们暂时的安全。”
“这些年,他一直在暗中和那个组织对抗,他建立起自己的商业帝国,也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彻底摧毁他们。”
“他不是不爱你,他只是……用错了方式。”
我看着她,没有说话。
“而我,”顾念深吸一口气,继续说,“我之所以答应帮他,之所以策划了这一切,也是为了,能早日结束这场战争。”
“我不想再过这种东躲西藏,提心吊胆的日子了。”
“我想,堂堂正正地,活在阳光下。”
“阿默,我们是一家人,我们不应该自相残杀。”
她向我伸出手,眼神里带着一丝祈求。
“帮帮我们,好吗?”
我看着她的手,又看了看她身后,那个脸色铁青的男人。
家人?
何其讽刺的两个字。
我缓缓地,放下了举着U盘的手。
但,我没有去握顾念的手。
我只是看着他们,平静地,说出了我的答案。
“你们的战争,与我无关。”
“我的复仇,还没有结束。”
说完,我转身,向工厂外走去。
“阿默!”顾念在我身后叫我。
我没有回头。
阳光从工厂破旧的大门外照进来,在我身后,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走出工厂,我抬头看了看天。
天很蓝,云很白。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张队长的电话。
“张队,可以收网了。”
是的,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和他们同归于尽。
那个U盘,是假的。
所谓的“焦土”程序,也是我编出来,吓唬他们的。
我真正的后手,是警察。
从我知道陈建国存在的那一刻起,我就把所有的证据,都交给了张队长。
包括他这些年来,在海外进行的所有非法交易,洗钱,以及操控市场的证据。
这些证据,足以让他,和他的那个庞大帝国,彻底覆灭。
至于白月,也就是顾念,她虽然是帮凶,但念在旧情,我隐去了一部分对她最不利的证据。
她或许会面临牢狱之灾,但罪不至死。
这,是我能为我们那段逝去的少年时光,做的最后一件事。
至于林晚……
我已经不在乎了。
失去了白瑾,失去了家庭,失去了闺蜜,身负巨债,众叛亲离。
等待她的,将是比死亡,更漫长的折磨。
而这,就是她应得的下场。
我开着车,行驶在回城的路上。
手机里,新闻APP不断推送着最新的消息。
“惊天大案!神秘富商陈建国及其犯罪集团被一网打尽!”
“‘月影集团’股价暴跌,濒临破产!”
“白瑾案牵出幕后黑手,其姐白月已被警方控制!”
我看着这些新闻,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我的复仇,结束了。
但我的世界,也彻底清净了。
我回到了那间我和林晚住了三年的公寓。
屋子里,还保留着她离开时的样子。
我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万家灯火。
这个城市,依然喧嚣。
而我,终于,找回了属于我自己的,那份沉默。
更新时间:2025-11-06 01:27: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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