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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乐图阅> 悬疑惊悚 > 我被碎尸时,他正在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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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我死那天,他正在求婚

雨下得很大。

冰冷的雨水混着泥浆灌进我的口鼻,但我已经感觉不到了。铁锤带着风声落下,砸在我的头颅上,我听见头骨碎裂的咔嚓声。脑浆溅在男人的雨衣上,迅速被雨水稀释。

男人扔掉铁锤,抽出长钉和工业锤。他单膝跪在我破碎的身体旁,将一根三寸钢钉抵在我完好的右腿膝盖上。

“傻子就是好,都不知道喊疼。”他喃喃自语。

锤起,钉落。

钉子穿透皮肉、软骨,深深楔入骨髓。即便我的意识正在消散,也清晰地捕捉到了这份被钉入的酷刑。他像完成一件拙劣的木工作品,将我的双腿膝盖钉得千疮百孔。

据说,人死后,听觉是最后消失的。

我听见他拖拽我软塌塌的身体,听见铁锹铲入湿土的摩擦声。

土块混合着雨水砸下来,覆盖我的脸,我的胸膛,我被肢解的残躯。

“还是杀傻子容易,连救命都不会喊。”他一边填土一边啐了一口,“喂,傻子,你变成鬼后可别找我报仇。要怪,就怪你的男朋友傅屿珩,他爱上了别人,今晚正跟他的白月光求婚呢!他出钱,我出力,懂了吗?”

傅屿珩。

这个名字像最后一把钥匙,打开了我混沌意识中唯一清明的区域。

……求婚?

所以,他今天早上离开我们那个小小的“家”时,眼底那掩藏不住的紧张与期待,不是为了即将到来的毕业典礼,而是为了向另一个女人献上誓言?

土埋过了头顶,世界陷入黑暗。

灵魂仿佛被那些钉子钉在了这具迅速冰冷的躯壳里。剧烈的疼痛并未因死亡而终止,反而以一种更纯粹的方式折磨着我的灵体。

但比疼痛更尖锐的,是一种冰冷的清明。

我,林楚宁,装了整整三年的傻子,蛰伏隐忍,步步为营。我躲过了继母的毒药,避开了林知意安排的一次次“意外”,暗中收集着足以让她们万劫不复的证据。

我算准了林知意会在我“碍事”时动手,我甚至故意在她面前炫耀傅屿珩对我的“痴心不改”,以此作为催化剂。

我以为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我唯独没有算到,傅屿珩的“背叛”,会来得如此彻底,如此致命。

他不仅移情别恋,还要将我彻底抹去。

意识在黑暗的泥土中漂浮,愤怒像野火般灼烧着我的灵魂,但很快,一种更深沉的、玉石俱焚的冷静覆盖了它。

傅屿珩,林知意。你们以为,杀死一个“傻子”,就能高枕无忧了吗?

不知过了多久,时间对一团被禁锢的灵魂来说毫无意义。

直到一阵震耳欲聋的机械轰鸣声将我从混沌中撕裂。

巨大的金属铲斗破开土层,阳光混合着雨水再次刺入我腐朽的眼窝。我的尸骨被轻而易举地铲起,在半空中散架——膝盖处那些密密麻麻、早已锈蚀的钉子叮叮当当地散落一地。

随着钉子的脱落,一股前所未有的轻盈感瞬间席卷了我。

我的灵魂,解脱了!

像一道无形的烟,我从尸骨的束缚中挣脱出来,飘浮在半空。

下方,施工队工人们惊恐地尖叫:“死人!挖到死人了!”

现场乱作一团。只有一个戴着黄色安全帽的工头低声咒骂:“真晦气!还得找法师来驱邪……”

法师?

不久后,一个穿着廉价拖鞋、叼着烟的男人晃晃悠悠地拨开人群走了过来。他看起来吊儿郎当,与周围的恐慌格格不入。

但他的目光精准地穿越了混乱的人潮,落在了我的身上。

他微微挑眉,低声自语:“怨气冲天,魂体却凝而不散,眼神居然都是人性的清明?”

他能看见我!

我立刻飘到他面前,用尽所有意念发出哀求:“求求你,带我去见傅屿珩!”

他,墨渊,像听到了什么噪音,不耐烦地掏了掏耳朵,转身就想走。

绝望瞬间攫住了我。我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积聚多年的不甘、怨恨与执念在这一刻冲垮了堤坝。我感觉到灵魂在燃烧,灼热的液体从我空洞的眼窝中滑落——不是泪,是猩红的血珠。

墨渊猛地回头,死死盯住我脸上那两道血痕,瞳孔骤然收缩。

他快步走到一棵大树后,面色凝重地看向我:“血泪?再流下去,你不用等人超度,自己就先魂飞魄散了!”

他迅速摸出一张黄色符纸,“啪”地贴在我的额头上。一股清凉的力量瞬间涌入,遏制住了我灵魂燃烧的趋势。

“行了,”他叹了口气,“说吧,要找谁?我帮你。沾了你这因果,想甩也甩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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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他不认识我

墨渊答应帮我。

他问清了傅屿珩的生辰八字,用三枚古朴的铜钱推算。

“东南向,不远……”他收起铜钱,瞥了我一眼,“你要找的这位傅屿珩,如今可是本市新贵,首富林家千金的未婚夫,名下公司估值过亿。”

首富千金……未婚夫……

林知意。

果然是她。

我的心,那片早已死寂的荒原,还是被这个名字刺了一下。

记忆将我拉回那个决定装傻的下午。

母亲葬礼后不久。学校走廊,我亲耳听见林知意和她闺蜜的谈话。

“那个保送名额肯定是我的。林楚宁那个蠢货,最近成绩爬得倒快,真是碍眼。”

我本想避开,却被她们堵在楼梯转角。林知意亲热地挽住我的胳膊:“姐姐,我们聊聊?”她的手却暗中用力,将我猛地推向坚硬的墙壁。

在头骨与墙壁撞击的剧痛袭来的瞬间,我看到了她眼中毫不掩饰的恶意。那一刻,母亲临终前紧攥着我的手叮嘱“小心……顾瑶瑶……林知意……”的画面,与父亲不耐烦地呵斥重叠。

一个疯狂而冷静的念头在我脑中炸开——既然清醒注定被摧折,那么愚钝,或许才是最好的保护色。复仇的火焰在我心底燃起,我发誓要用最不起眼的姿态,蛰伏在最黑暗处,等待将她们一击毙命!为了这个目标,我不惜利用一切,包括那个唯一给过我温暖的傅屿珩。

第二天,墨渊带我来到市中心最繁华的CBD。高耸入云的写字楼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与埋葬我的那个泥泞土坑,仿佛是兩個世界。

我们守在车库出口。没多久,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缓缓驶出。

车窗半降,我看见了那张日夜啃噬着我灵魂的脸——傅屿珩。

他穿着剪裁完美的黑色西装,侧脸线条冷峻,曾经清澈的眼眸如今深邃得不见底。他放在腿上的手,指节分明,正无意识地紧紧捏着一部手机。

我的灵魂剧烈颤抖起来,不顾一切地穿透车门,扑到他的面前。

“屿珩!你看看我!我回来了!”

“我没有乱跑,我很乖……可你为什么,不要我了?”

我语无伦次,试图用手去触摸他的脸颊,指尖却毫无阻碍地穿过了他的身体。

他毫无所觉。

这时,墨渊拦在了车头前。

傅屿珩降下车窗,眼神冰冷地扫向墨渊。

“先生你好,”墨渊径直开口,“请问,你认识一个女孩吗?她叫林楚宁——”

“林楚宁”这个名字被清晰念出的瞬间,坐在傅屿珩身旁的林知意身体猛地僵直!她脸上的微笑瞬间冻结,眼底掠过一丝无法掩饰的惊恐。

我屏住呼吸,紧紧盯着傅屿珩。

他会惊讶?会愧疚?还是会有一丝残留的痛楚?

然而,什么都没有。

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有薄唇轻启,吐出三个冰冷的字:

“不认识。”

“让开。”

这三个字落下,林知意脸上重新漾开明媚而得体的笑容,亲昵地在傅屿珩的脸颊上印下一个吻。

车窗升起,隔绝了他的面容,也隔绝了我所有的希望。

我僵在原地,灵魂仿佛被瞬间冻结。

原来,阴阳两隔,形同陌路,是这样的滋味。

墨渊脸色阴沉地走回来:“他不认识你?你和他,到底什么关系?”

我缓缓抬起头,灵魂深处最后一点暖意彻底熄灭。

一字一句,从我齿缝间挤出:

“他,是我的男朋友。”

“也是,杀了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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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葬礼上的钻戒

墨渊的公寓里,空气凝滞。

“他,真是我的男朋友。”

“也真是,杀了我的人。”

我的话像两块沉重的铁砸在地上。

墨渊脸上错愕与审视交替。“买凶杀女友?”他嗤笑一声,“这因果,可真是又臭又长。”

我没有回应。傅屿珩那声“不认识”带来的冰锥刺骨之痛,正在缓慢地转化为一种更清醒的恨意。

几天后,墨渊带来消息:我的葬礼,定在三天后。

去。为什么不去?

林家的葬礼,极尽奢华与虚伪。

墓园细雨霏霏,黑色的伞群如同蔓延的毒菇。正中那张被放大的照片,是我“痴傻”时傅屿珩为我拍的。照片里的我,抱着一只脏兮兮的流浪猫,笑得没心没肺。

林知意站在棺椁旁,一身昂贵的黑色套装,用手帕轻轻按压着眼角:

“姐姐……她虽然心智如同孩童,但她一直很善良。都怪我们,没有看好她……”

我的父亲,林宏远,站在她身侧,面容憔悴:“楚宁命苦,这样……或许也是一种解脱。”

来宾们窃窃私语,同情与惋惜之声不绝于耳。

就在牧师准备念悼词时——

墓园入口处,传来一阵骚动。

人群分开一条道路。

一个身影,逆着光,一步步走来。

是傅屿珩。

但他不再是那个在车库里冷酷决绝的商业新贵。他穿着皱巴巴的白色衬衫,胡子拉碴,眼窝深陷。整个人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

他无视所有人,目光只锁在那具合上的棺椁上。

每一步,都沉重而缓慢。

他终于走到棺椁前,停了下来。

雨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滴落。

然后,他缓缓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深蓝色的丝绒戒指盒。

“咔哒”一声,盒盖打开。

一枚设计简洁却光芒夺目的钻戒,静静地躺在黑色天鹅绒上。

林知意的啜泣声戛然而止,她死死盯着那枚戒指,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傅屿珩拿起戒指,将它轻轻放在了棺椁之上。

他的声音沙哑,却清晰响彻在寂静的墓园:

“你说过,只要我求婚,你就嫁给我。”

他抬起猩红的眼,望着照片里傻笑的我,一字一顿:

“这话,我当真了。”

人群瞬间炸开!记者们的镜头疯狂闪烁。

“胡闹!”林宏远猛地上前一步,“傅屿珩!楚宁已经死了!你的未婚妻是知意!”

林知意冲上前想要拉住傅屿珩:“屿珩,你清醒一点!姐姐她已经不在了!”

傅屿珩猛地甩开她的手。他看向她的眼神,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然后,他转向人群,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黑色的电子设备。

按下了播放键。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正是那个雨夜埋我时凶手的声音:

“傅先生,林小姐那边……尾款得结一下了吧?人我已经按她的要求处理干净了……林知意小姐可是亲口说的,让那个傻子林楚宁彻底消失……”

录音戛然而止。

人群彻底沸腾了!

林知意的脸惨白如纸。她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嘴唇哆嗦着,发不出任何声音。

林宏远如遭雷击,不敢置信地看向林知意。

我漂浮在雨中,看着这场名为“真相”的风暴。

傅屿珩站在那里,像一座孤绝的礁石。他公开了。他用最惨烈的方式,撕开了自己血淋淋的伤口。

为了我。

为了一个他以为早已死去的、“痴傻”的我。

我原本以为坚不可摧的复仇之心,像被投入岩浆的冰块,迅速消融。

灵魂深处传来一阵剧烈的悸动,不是恨,不是怨,是一种尖锐的酸楚与撼动。

雨,越下越大。

墓园里乱作一团。

而傅屿珩,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他抬起手,轻柔地抚过棺椁上那枚冰冷的钻戒,然后是照片里我那永恒定格的、傻气的笑容。

他低下头,额头顶着冰冷的棺木。

无人能听见的、压抑到极致的呜咽,被淹没在喧嚣中。

只有我,看见了他眼角那滴混入雨水中的滚烫液体。

我的计划,我的仇恨,我的冷静……在这一刻,彻底动摇了。

原来,棋局之外,尚有情字,可抵万千谋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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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联手收网

葬礼的风暴持续发酵。傅屿珩那枚钻戒和录音,将林家虚伪的平静炸得粉碎。

然而,风暴中心的傅屿珩,却消失了。

直到第三天深夜,墨渊公寓的门铃被急促按响。

门外站着傅屿珩。

他比葬礼上更加憔悴,眼下的乌青浓重,胡茬凌乱,身上还穿着那件染着血渍的衬衫。

他径直看向虚空——我所漂浮的位置。

“墨大师,”他的声音嘶哑,“我查过,听说您能通灵。你前几天找过我,是不是见过她了?求您……让我见见她。就见一面。”

墨渊倚在门框上:“傅总,相见不如不见。阴阳两隔,徒增痛苦。”

“痛苦?”傅屿珩低笑,“还有什么样的痛苦,比得上现在?我必须亲口告诉她……告诉我,你要什么代价?我的公司?我的命?都可以!”

墨渊看向我,我点了点头。

墨渊不再多言。他点燃三炷线香,烟雾缭绕。他在傅屿珩眼前轻轻一拂,又在我灵魂的额心虚点一下。

傅屿珩身体猛地一颤。

他看见了。

看见了漂浮在空气中,半透明的我。

时间凝固。

他的瞳孔剧烈收缩。狂喜涌上他的脸庞,但随即被更深沉的悲痛淹没。他踉跄上前,伸手想要触摸我的脸颊,指尖却穿过了我虚无的灵体。

“楚宁……”他泪如雨下,“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好你……”

他哭得像个迷路的孩子。

我静静地看着他:

“不,傅屿珩。你不需要道歉。”

他抬起泪眼,茫然地看着我。

我迎着他的目光,一字一句:

“你只是我复仇计划里,最重要的一环。”

傅屿珩脸上的表情凝固了。

“我知道林知意喜欢你。所以,我利用了你对我的‘痴心不改’,故意在她面前炫耀,刺激她的嫉妒和杀心。”我的声音没有起伏,“你的‘背叛’,是我计算好的催化剂。我需要她尽快动手,我需要一个能让她彻底暴露的死局。”

傅屿珩如遭雷击,猛地后退一步。他死死盯着我,眼神里充满惊骇、茫然。

“……你……从来没傻过?”

“从母亲死的那刻起,林楚宁就已经死了。”我的灵体微微波动,“活下来的,只是一个为复仇而存在的影子。”

真相,赤裸而残忍。

傅屿珩脸上的血色褪尽。他看着我,像是第一次真正认识我。

墨渊适时开口:“傅总,该收网了。”

傅屿珩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底重新浮现商界枭狼的冷静与狠厉。

“好。”

一场无声却致命的围猎,在阴阳两界同步展开。

傅屿珩动用所有资金与暗线,对林氏集团发动全方位打击。他利用我之前提供的财务造假铁证,联合国际做空机构,林氏股价雪崩。

真正的绝杀,是那份我珍藏的、关于林知意非林宏远亲生的DNA鉴定报告。傅屿珩在林宏远安抚股东的紧急会议上,匿名将报告发送到每一位董事的邮箱。林宏远当场暴怒,砸碎古董花瓶,最终瘫坐在椅子上流泪。

墨渊则取回我埋骨地的泥土,取得林知意的贴身衣物与生辰,施展“缠魂咒”。林知意堕入无间地狱,夜夜见到我拖着被砸碎的头颅向她爬来,听到我在她耳边呢喃。不过一周,她便形销骨立,精神崩溃。

而我,引导着“偶然”与“灵感”。

我影响了一位警探的梦境,让他“看”到了我藏着毒瓶的衣柜暗格。警方突击检查,找到了残留顾瑶瑶指纹和毒物的罪证。

我徘徊在网络缝隙,将林知意海外账户的线索植入技术刑警脑海。警方成功破解账户,找到了完整的聊天和转账记录。

铁证如山。

林家别墅,昔日繁华不再。

林宏远一夜白头,面对破产和指控,不知所踪。

顾瑶瑶在机场被警方逮捕。

精神完全崩溃的林知意,在被带上警车时嘶吼:“林楚宁是装的!傅屿珩!我才是最爱你的!”

没人再相信她。

在警局洗手间,林知意看向镜子,镜中的影像扭曲成我的脸,带着冰冷的微笑。她尖叫着倒地,头破血流。

诊断结果:急性精神分裂。

她被送进精神病院最森严的病房,将在无尽的恐惧中度过余生。

复仇,以最彻底的方式,完成了。

我漂浮在城市上空,心中却没有快意。

“妈,一切都结束了。”

傅屿珩站在空旷的办公室里,背影孤寂。

棋局已终,但棋手的路,又将通往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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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章:藕遇

复仇的尘埃落定。

我的灵魂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轻盈,同时也是一种无法抗拒的剥离感。执念已消,怨恨之力正在消散。我变得透明,意识明灭不定。

在墨渊的公寓里,我的灵魂轮廓淡得几乎看不清。傅屿珩站在一旁,拳头紧握,不敢靠近。

“她的时间不多了。”墨渊说,“执念已消,天地法则不容阴魂久留。最多一炷香,她就会魂飞魄散。”

傅屿珩身体猛颤:“一定有办法!无论什么代价!”

墨渊沉默片刻,取出几节洁白如玉的九孔莲藕和一些奇异草药。

“办法有一个。但逆天而行,代价巨大。”他语气凝重,“我可用‘莲藕化身’为她重塑身躯。但过程会洗涤她所有的前尘记忆。醒来的,将是一个全新的‘人’,她会有林楚宁的魂魄本源,却不会再记得你,记得仇恨,记得过往的一切爱恨情仇。”

空气凝固。

忘记一切?忘记母亲含恨的眼眸,忘记三年蛰伏的艰辛,忘记雨夜被肢解的剧痛……也忘记眼前这个为她倾其所有的男人?

傅屿珩脸色苍白,深深望着我几乎透明的灵魂。最终,那挣扎化为了一种深沉的温柔。

他转向墨渊,声音嘶哑却坚定:“请大师施法。”

他目光落回我身上,一字一句,如同誓言:

“上一次,是她走向我,保护我,甚至利用我。这一次,换我来找到她,认识她,追求她。无论她记不记得我是谁,无论要花多久时间,我都会让她,再一次爱上我。”

我的心魂剧烈震颤。

在我灵魂即将彻底消散的最后一刻,我用尽最后一丝意念,向墨渊传递了我的抉择:

我接受莲藕身。

但,请在我的魂魄深处,埋下一颗种子……一颗关于‘护膝’、关于‘等待’、关于他的记忆碎片。不必清晰,只需一丝本能的感觉便好。

墨渊微不可察地点头。

法阵亮起光芒,莲藕、草药、符水在咒文声中融合塑形。我的灵魂被牵引着,投入那团逐渐成形、散发着莲香的身躯之中。

在意识彻底沉入黑暗前,我最后看到的,是傅屿珩那充满了无尽希冀与悲伤的通红眼眶。

三年后。

城市一隅,一家名为“藕遇”的花店开业。店面不大,清新雅致,随处可见水生植物。

花店的主人,是一个眉眼干净、气质空灵的女孩。她总爱穿着素色棉麻长裙,安静地打理花草。她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墨渊只告诉她,她是一场大病后失去了所有记忆,名叫林楚宁。

她很喜欢现在的生活。只是偶尔,在夜深人静时,她会做一些光怪陆离的梦,梦里有一个模糊的高大背影,醒来时枕边常是一片湿意。

这天下午,阳光正好。风铃清脆。

林楚宁正踮脚给一盆莲瓣兰浇水。

店门被推开,一个身影走了进来。

来人身材高大挺拔,穿着深灰色大衣,面容俊朗,带着一丝紧张与风霜。他的目光瞬间锁定了花架前的那个身影。

林楚宁若有所觉,转过身来。

四目相对。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傅屿珩看着那张刻骨铭心的脸,眼眶瞬间红了。

林楚宁看着这个陌生的英俊男人,他眼中复杂的情感让她一怔。奇怪的是,她并没有感到被冒犯,反而心口泛起一种莫名的、酸涩而又熟悉的悸动。

“你好,”傅屿珩压下喉头的哽咽,走上前,将手中一个纸袋轻轻放在台面上,露出了一副柔软温暖的羊绒护膝。

他看着她清澈中带着迷茫的眼睛,露出了一个跨越生死、无比珍重的微笑:

“你好,我叫傅屿珩。”

他的目光温柔地掠过她,仿佛穿越了无尽的时光。

“外面风大,这个……或许你用得上。”

林楚宁的目光落在了那副护膝上。一股毫无来由的、巨大的悲伤与欣喜交织的情绪,瞬间将她淹没。她下意识地抬手按住莫名发疼的心口,眼中闪过一丝似曾相识的迷茫。

窗外的阳光洒在两人身上,暖融融的。风铃轻轻摇曳。

故事,仿佛在这一刻写下了终章。

又或许,是一个全新的开始。


更新时间:2025-11-06 01:25: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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