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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骨丹心照汗青:岳飞与秦桧的正邪对决
第一章 靖康耻未雪:乱世棋局中的初遇
宣和七年的冬雪,比往年来得更早更急,鹅毛般的雪片裹着呼啸的北风,狠狠砸在汴京城的朱漆城门上。守城的禁军士兵缩着脖子搓着手,甲胄上的寒霜顺着甲缝往下滴,在脚边积成小小的冰碴。城墙上张贴的《罪己诏》被风雪打湿,宋徽宗那笔瘦金体写就的“朕德不类,民怨朕躬”,墨迹晕开如泪痕,却挡不住城外日渐逼近的金兀术大军的马蹄声。
秦桧裹紧了身上的紫绫棉袍,站在吏部衙署的廊下,望着漫天飞雪出神。他刚从相府议事回来,童贯那副油光满面的嘴脸还在眼前晃——这位权倾朝野的宦官正拿着徽宗御笔亲书的“割地求和”密信,唾沫横飞地说“金人不过是要些金银土地,只要咱们服软,保准能换得太平”。秦桧指尖掐着袖角,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脸上却堆着温顺的笑,连声附和“大人高见,此乃万全之策”。
没人知道,这个出身江宁的士子,年少时也曾在书案上写下“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的豪言。只是十年官场沉浮,早已磨平了他骨子里的棱角。靖康元年金军第一次围攻汴京时,他还曾在朝堂上力主抗战,唾沫横飞地驳斥“割地请和”的论调,可当主战派的官员接二连三被罢官流放,甚至被安上“通敌”的罪名押赴刑场时,他看着刑场上飞溅的鲜血染红了雪地,终于学会了把锋芒藏进温和的笑容里。
同一时刻,汴京城外的岳飞正勒紧缰绳,胯下的“闪电”宝马不安地刨着蹄子,鼻孔里喷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他刚带着三百骑兵从相州驰援而来,沿途看到的景象让这位年轻将领红了眼眶——被金兵劫掠后的村庄烧成了黑炭,老弱妇孺的尸体冻僵在路边,一个七八岁的孩童抱着母亲的尸体,哭声嘶哑得像破锣。
“将军,前面就是金军的先锋营了!”副将王贵指着前方雪地中隐约可见的帐篷,压低声音说道。岳飞抬手按住腰间的沥泉枪,枪杆上的红缨在风雪中微微颤动。他望着远处汴京城的轮廓,城楼上的黄龙旗在寒风中无力地飘荡,突然勒马转身,对着身后的三百骑兵高声喊道:“弟兄们!京城就在眼前,陛下和百姓都在里面等着咱们!今日一战,哪怕只剩一人一马,也要把金军挡在城外!”
三百骑兵齐声呐喊,声音震得树上的积雪簌簌掉落。岳飞双腿一夹马腹,沥泉枪直指前方,率先冲向金军大营。马蹄踏碎积雪,溅起的雪沫混着尘土,在他身后拉出一道长长的白痕。他不知道,此刻在汴京城内,那个日后会以“莫须有”罪名置他于死地的秦桧,正站在温暖的衙署里,为如何在求和信上措辞而反复斟酌。
夜幕降临时,岳飞带着浑身是伤的骑兵们退回了临时营地。篝火噼啪作响,照亮了士兵们疲惫却坚毅的脸庞。王贵递过来一块烤得半熟的羊肉,低声说:“将军,咱们三百人挡了金军五千先锋,已经够厉害了,可朝廷那边……听说又在商量割地了。”岳飞咬了一口羊肉,粗糙的肉质剌得喉咙生疼,他望着篝火映照下的沥泉枪,枪尖上还沾着金军士兵的血迹,突然重重地把肉摔在地上:“割地?割了河北,还有河南;割了中原,还有江南!今日我岳飞在此立誓,此生定要收复失地,迎回二圣,若违此誓,天诛地灭!”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营地里回荡,士兵们纷纷放下手中的食物,单膝跪地,齐声喊道:“愿随将军,收复失地,迎回二圣!”篝火的光芒映在他们脸上,每个人的眼中都闪烁着炽热的光芒,仿佛能驱散这漫天的风雪。
而此时的秦桧,刚从相府出来,坐上了回家的马车。车窗外,偶尔能听到百姓们的哭声,有人在街头烧纸,嘴里念叨着“保佑家人平安,保佑金军早点退去”。秦桧拉上窗帘,靠在柔软的坐垫上,闭上眼睛。他想起白天童贯说的话——“秦大人是识时务的人,只要跟着咱们走,日后相位说不定就是你的”。他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手指轻轻敲击着膝盖,在心里盘算着:识时务者为俊杰,保住自己的性命和前程,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
马车碾过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像极了这个摇摇欲坠的王朝的喘息。汴京城的雪还在下,掩盖了街头的血迹和哭声,却掩盖不住朝堂上的暗流涌动,更掩盖不住正邪两道即将展开的、跨越生死的较量。
第二章 风波初起:主战与求和的第一次交锋
建炎元年的春天,汴京城终于从寒冬的死寂中缓过一丝气息。街边的柳树抽出了嫩绿的枝芽,卖早点的小贩推着车子走街串巷,吆喝声此起彼伏,只是人们脸上的笑容里,总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忧虑——金军虽然暂时退去,但二圣被掳的耻辱还刻在每个人的心里,河北、河东大片土地仍在金军的铁蹄之下。
岳飞此时已经升任统制官,驻扎在汴京城外的朱仙镇。他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带着士兵们操练。操场上,士兵们呐喊着挥舞刀枪,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浸湿了身上的粗布军装。岳飞手持沥泉枪,亲自示范枪法,枪尖划破空气,发出“咻咻”的声响,每一个动作都精准有力,看得士兵们纷纷叫好。
“将军,朝廷派人来了!”一名亲兵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手里拿着一封明黄色的圣旨。岳飞赶紧停下操练,整理好衣甲,跪接圣旨。传旨太监尖细的声音在操场上回荡:“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命统制官岳飞即刻率部前往扬州,护卫圣驾,不得有误!钦此。”
岳飞接过圣旨,心里满是疑惑——如今金军在河北虎视眈眈,正是练兵备战、准备收复失地的好时机,为何突然要调他去扬州护卫圣驾?他抬头看向传旨太监,小心翼翼地问道:“公公,不知陛下为何突然召末将前往扬州?河北前线……”
太监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脸上带着轻蔑的笑:“陛下的心思,岂是你一个武将能揣测的?圣驾在扬州,安全最重要!你只需遵旨行事,别问那么多!”说完,便带着随从扬长而去。
岳飞望着太监远去的背影,紧紧攥住了手中的圣旨,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知道,这背后一定有求和派在作祟。自从宋高宗赵构在南京应天府即位后,朝堂上就分成了两派:以李纲、宗泽为首的主战派,主张整军备战,收复失地;而以黄潜善、汪伯彦为首的求和派,则主张南迁避敌,与金国议和。如今看来,求和派的势力已经越来越大了。
与此同时,秦桧正在扬州的行宫里,陪着宋高宗赵构赏花。赵构穿着一身明黄色的龙袍,手里拿着一把折扇,慢悠悠地在花园里踱步。秦桧跟在他身后,脸上带着谄媚的笑,时不时地夸赞几句“陛下英明,花园景致无双”。
“秦爱卿,”赵构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看向秦桧,“岳飞那支军队,战斗力如何?”秦桧心里咯噔一下,赶紧躬身回答:“回陛下,岳飞治军严明,士兵们战斗力确实不弱。只是……他太过好战,一心想着收复失地,迎回二圣,恐怕会惹恼金人啊。”
赵构的脸色微微一变,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他最忌讳的就是“迎回二圣”这四个字——一旦宋徽宗和宋钦宗回来,他这个皇帝的位置还能坐得稳吗?秦桧看出了赵构的心思,赶紧接着说:“陛下,如今我朝国力虚弱,根本不是金人的对手。与其与金人硬碰硬,不如暂时议和,休养生息,待日后国力强盛了,再图收复失地也不迟。岳飞此人,太过刚直,不懂变通,若是让他继续在前线领兵,恐怕会坏了陛下的议和大计。”
赵构点了点头,脸上露出赞同的神色:“秦爱卿说得有道理。朕召岳飞前来扬州,就是想把他留在身边,免得他在前线惹出麻烦。你下去安排一下,好好‘安抚’一下岳飞,让他明白朕的苦心。”
“臣遵旨!”秦桧躬身退下,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他知道,自己离相位又近了一步。
几天后,岳飞率领军队抵达扬州。他刚把军队安顿好,就接到了秦桧的邀请,请他前往秦府赴宴。岳飞心里清楚,秦桧是求和派的核心人物,这场宴席肯定没那么简单,但他还是决定去——他想当面劝说秦桧,让他放弃议和的念头,支持主战。
秦府的宴席十分丰盛,山珍海味摆满了桌子,酒杯里斟满了上好的美酒。秦桧坐在主位上,热情地招呼岳飞:“岳将军一路辛苦,快尝尝这道清蒸鲈鱼,是刚从江南运来的,新鲜得很。”
岳飞却没有动筷子,他看着秦桧,开门见山地说:“秦大人,末将今日来,不是为了赴宴,而是想跟大人谈谈议和之事。如今金军在河北烧杀抢掠,百姓们苦不堪言,二圣还在金国受苦,此时议和,不仅会让百姓失望,更是对二圣的不忠!末将恳请大人,支持主战,与金军决一死战!”
秦桧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放下酒杯,慢悠悠地说:“岳将军,话可不能这么说。议和不是投降,而是为了保存实力。我朝刚刚经历靖康之耻,国力空虚,若是强行与金军开战,一旦战败,后果不堪设想啊。”
“战败又如何?”岳飞猛地一拍桌子,声音提高了几分,“我等将士,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就算战死沙场,也无愧于天地,无愧于百姓!秦大人,你身为朝廷重臣,不思如何收复失地,反而一味求和,难道就不怕被后人唾骂吗?”
秦桧的脸色沉了下来,眼神中闪过一丝阴狠:“岳将军,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本官也是为了朝廷,为了陛下着想。你若是再这么固执己见,恐怕会惹来杀身之祸!”
岳飞冷笑一声,站起身来:“末将一心报国,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今日之言,还请秦大人三思。若是大人执意求和,末将就算拼了这条性命,也绝不会让议和得逞!”说完,他转身就走,留下秦桧一个人坐在那里,脸色铁青。
看着岳飞远去的背影,秦桧紧紧攥住了拳头,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他心里暗暗发誓:岳飞,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你敢挡我的路,那我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这场宴席,成了岳飞和秦桧之间第一次正面交锋。岳飞的刚直不阿,让秦桧恨之入骨;而秦桧的阴险狡诈,也让岳飞更加坚定了主战的决心。风波已经初起,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第三章 郾城大捷:岳飞的巅峰与秦桧的忌惮
绍兴十年的夏天,骄阳似火,烤得大地滚烫。金军元帅金兀术率领十万大军,再次南侵,一路势如破竹,很快就攻占了河南的大片土地,兵锋直指郾城。消息传到临安,宋高宗赵构吓得坐立不安,赶紧召集群臣议事。
朝堂上,求和派的官员们又开始纷纷主张南迁,有的说“金军势大,我朝难以抵挡,不如暂时迁往福建,避其锋芒”,有的说“应该赶紧派使者去金国求和,只要答应金人提出的条件,就能保住临安”。主战派的官员们则据理力争,李纲激动地说:“陛下,如今金人再次南侵,若是再一味退让,我朝将无立足之地!岳飞将军在鄂州练兵多年,麾下的‘岳家军’战斗力极强,不如派他率军北上,抵御金军!”
秦桧坐在一旁,低着头,手指轻轻敲击着朝笏,心里在飞快地盘算着。他知道,岳飞的“岳家军”确实厉害,若是岳飞战败,金人肯定会更加嚣张,议和就更难了;可若是岳飞战胜,主战派的势力就会大增,自己的议和大计就会泡汤。思来想去,他觉得还是应该让岳飞去试试——若是岳飞战败,他就可以借此机会打压主战派;若是岳飞战胜,他再想办法削弱岳飞的势力。
于是,秦桧抬起头,对着赵构躬身说道:“陛下,李大人所言有理。岳飞将军骁勇善战,麾下‘岳家军’威名远扬,派他北上抵御金军,确实是眼下最好的选择。臣恳请陛下,赐岳飞尚方宝剑,让他有权节制各路兵马,早日击退金军。”
赵构听了,点了点头:“好,就依秦爱卿所言。传朕旨意,封岳飞为少保、河南北诸路招讨使,赐尚方宝剑,率部北上,抵御金军,务必收复河南失地!”
圣旨传到鄂州,岳飞正在军营里操练士兵。当他接到圣旨时,激动得热泪盈眶,他拿着圣旨,对着士兵们高声喊道:“弟兄们!陛下信任我们,让我们北上抵御金军,收复失地!今日,我们就要带着‘精忠报国’的信念,杀向郾城,把金军赶出中原!”
士兵们齐声呐喊,声音震耳欲聋。岳飞率领“岳家军”,浩浩荡荡地北上,一路上,百姓们纷纷夹道欢迎,有的送粮食,有的送衣物,还有的年轻人主动参军,加入“岳家军”的队伍。岳飞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更加坚定了信念:一定要打赢这场仗,不辜负陛下的信任,不辜负百姓的期望!
七月初八,岳飞率领“岳家军”抵达郾城。此时,金兀术已经率领十万大军,在郾城以北的旷野上摆好了阵势。金军的骑兵个个身穿重甲,手持长枪,看起来威风凛凛。金兀术骑着一匹黑色的宝马,站在阵前,看着远处的“岳家军”,嘴角露出不屑的笑容:“岳飞不过是个小小的将领,也敢跟我大金铁骑抗衡?今日,我就要让他尝尝我大金铁骑的厉害!”
岳飞骑着“闪电”宝马,手持沥泉枪,站在“岳家军”的阵前。他看着金军的阵势,心里十分清楚,金军的骑兵是他们的主力,战斗力极强,硬拼肯定不行。于是,他下令让士兵们摆出“钩镰枪阵”——士兵们手持钩镰枪,专门对付金军的骑兵,先用钩镰枪勾倒金军的战马,再趁机斩杀骑兵。
战斗开始了,金兀术一声令下,金军的骑兵像潮水一样冲向“岳家军”。“岳家军”的士兵们毫不畏惧,他们按照岳飞的命令,挥舞着钩镰枪,奋力抵抗。钩镰枪划过空气,发出“咻咻”的声响,不少金军的战马被勾倒,骑兵们从马背上摔下来,立刻就被“岳家军”的士兵斩杀。
金兀术看到自己的骑兵损失惨重,气得暴跳如雷,他亲自率领精锐的“铁浮图”和“拐子马”冲向“岳家军”。“铁浮图”是金军的重装骑兵,士兵和战马都身穿重甲,刀枪难入;“拐子马”则是轻骑兵,行动迅速,专门从两翼包抄。
岳飞见状,亲自率军迎了上去。他手持沥泉枪,左冲右突,枪尖所到之处,金军士兵纷纷落马。他看到金兀术在阵中指挥,便策马冲向金兀术,大喝一声:“金兀术!拿命来!”
金兀术看到岳飞冲过来,心里吓了一跳,赶紧挥舞着大刀抵挡。岳飞的沥泉枪如同一条银蛇,灵活地避开金兀术的大刀,直刺金兀术的胸口。金兀术赶紧侧身躲避,虽然避开了致命一击,但肩膀还是被枪尖划了一道口子,鲜血立刻流了出来。
金兀术又惊又怒,他知道自己不是岳飞的对手,再打下去肯定会吃亏,于是赶紧下令撤军。“岳家军”的士兵们乘胜追击,斩杀金军士兵无数,缴获了大量的马匹和武器。
郾城大捷的消息传到临安,整个朝廷都沸腾了。主战派的官员们纷纷上表,称赞岳飞的战功,请求赵构乘胜追击,收复河北失地。百姓们更是欢呼雀跃,街头巷尾都在传颂岳飞的英雄事迹。
赵构也十分高兴,他下旨嘉奖岳飞,赏赐了大量的金银珠宝,并表示要亲自到前线慰问“岳家军”。
而秦桧听到郾城大捷的消息时,脸色却十分难看。他坐在书房里,手里拿着岳飞的捷报,手指因为用力而把捷报捏得皱巴巴的。他心里清楚,岳飞的战功越大,威望就越高,对自己的威胁也就越大。若是岳飞真的收复了河北失地,迎回了二圣,那自己的议和大计就彻底泡汤了,甚至可能会被赵构治罪。
“不行,绝对不能让岳飞再打下去了!”秦桧自言自语道,眼神中闪过一丝阴狠。他立刻派人去金国,给金兀术送信,信中说:“岳飞乃是我朝心腹大患,只要将军愿意议和,我定能想办法除掉岳飞。”
金兀术收到秦桧的信后,十分高兴。他本来就因为郾城大败而心有余悸,现在看到秦桧愿意帮自己除掉岳飞,便立刻回信给秦桧,表示愿意议和,但条件是必须除掉岳飞。
第四章 十二金牌:功亏一篑的北望
郾城大捷的余威还在中原大地上激荡,岳飞率领的岳家军已乘胜推进至朱仙镇。这日清晨,薄雾尚未散尽,岳飞正站在营帐前的土坡上,望着远处金军大营的方向。他腰间的尚方宝剑在晨光中泛着冷光,身后的“精忠报国”大旗被风猎猎吹动,旗下是整肃待发的岳家军将士——他们眼中的战意,比朝阳更炽热。
“将军!”副将张宪策马奔来,声音里满是振奋,“河北各州府的义兵纷纷来投,如今咱们麾下已有十万之众!方才探子回报,金兀术在开封城里惶惶不可终日,连粮草都开始往北方转运了!”
岳飞闻言,嘴角终于露出一抹舒展的笑。他抬手北指,声音铿锵:“传令下去,三日后兵发开封!若能拿下开封,河北失地指日可复,届时咱们直捣黄龙,定要迎回二圣,还我中原朗朗乾坤!”
“遵命!”张宪高声应和,转身去传达命令。营地里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呐喊声,士兵们擦拭着兵器,整理着行装,连炊事兵挑着的饭桶里,都仿佛飘着收复故土的香气。岳飞看着这一切,伸手抚摸着腰间的沥泉枪——这杆枪陪他征战多年,枪杆上的纹路早已被汗水浸得发亮,如今终于要迎来最关键的一战。
可他没料到,一场针对他的阴谋,已在临安的深宫里悄然织就。
此时的秦桧,正跪在宋高宗赵构的御书房内,手里捧着金兀术的回信。信上“必杀飞,始可和”六个字,像淬了毒的针,扎得赵构眼神发颤。秦桧压低声音,语气里满是蛊惑:“陛下,金兀术已放出话来,若不除岳飞,议和绝无可能。如今岳家军虽胜,可十万大军每日耗费的粮草军械,已让国库空虚。若再打下去,万一金军增兵反扑,后果不堪设想啊!”
赵构捏着御笔的手指微微发白。他何尝不想收复失地?可“迎回二圣”四个字,像一根刺卡在他喉咙里——若是宋徽宗和宋钦宗真的回来,他这个皇帝还能坐得稳吗?更何况,岳飞手握重兵,威望日隆,民间甚至有“岳家军”而非“赵家军”的说法,这让他心里始终绷着一根弦。
“可岳飞刚立大功,此时召他回来,恐难服众啊。”赵构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几分犹豫。
秦桧立刻接话:“陛下只需以‘粮草不济,暂令班师’为由,连发诏令即可。岳飞向来忠君,只要陛下旨意已到,他必不敢抗命。待他回京,臣再想办法削其兵权,既能安抚金人,又能稳固朝纲,岂不是两全其美?”
赵构沉默良久,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就依你所言,传朕旨意,令岳飞即刻班师回朝。”
第一道金牌送到朱仙镇时,岳飞正在召开军事会议。当传旨太监念出“即刻班师”的旨意时,帐内的将领们瞬间炸开了锅。王贵拍案而起:“将军!咱们马上就要打进开封了,此时班师,岂不是前功尽弃?这旨意定是秦桧那奸贼撺掇陛下下的!”
岳飞接过金牌,手指抚过上面的鎏金纹路,只觉得沉甸甸的压得人喘不过气。他望着帐外的士兵们,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诸位兄弟,陛下旨意已到,我等身为臣子,岂能抗命?”
可他不甘心。当晚,岳飞写下奏折,详细陈述当前战局,恳请赵构收回成命,让他率军继续北进。奏折送出的第二天,第二道金牌接踵而至,内容与第一道分毫不差。
接下来的日子里,金牌一道接一道地送抵军营。每一道金牌,都像一记重锤,砸在岳飞和将士们的心上。第十一道金牌送到时,张宪带着几名将领跪在岳飞帐前,泪水纵横:“将军,咱们不能走啊!河北的百姓还在等着咱们,那些被金人掳走的亲人还在等着咱们!咱们一走,他们就彻底没指望了!”
岳飞站在帐中,望着帐外淅淅沥沥的秋雨,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他想起几天前,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拄着拐杖来到军营,把家里仅有的一袋粮食塞给士兵,说:“将军,俺儿子死在金人手里了,俺没别的要求,只求你们能把金人赶出去,让俺在九泉之下的儿子能瞑目。”
可金牌上的“即刻班师”四个字,如同不可违抗的天命。当第十二道金牌送到时,岳飞终于无力地闭上了眼睛。他接过金牌,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传令……班师。”
“将军!”将士们齐声哭喊,声音在雨幕中回荡,满是不甘与悲愤。
班师的那天,朱仙镇的百姓们纷纷涌到路边,有的拉着士兵的衣角,有的捧着刚做好的饭菜,哭着问:“将军,你们怎么要走啊?你们走了,金人回来了怎么办?”
岳飞勒住马,翻身下马,对着百姓们深深一揖,泪水再次夺眶而出:“乡亲们,不是我岳飞要走,是陛下的旨意……我向你们保证,只要我岳飞还有一口气在,就一定会回来,一定会把金人赶出去!”
百姓们的哭声越来越大,有的甚至跪在地上,对着岳飞的背影磕起头来。岳飞骑着马,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不敢回头。他知道,这一退,不仅是放弃了即将到手的胜利,更是辜负了百姓们的期望。他腰间的尚方宝剑,此刻仿佛也失去了往日的光芒,只剩下沉甸甸的愧疚。
队伍缓缓向南行进,岳飞不时抬头北望,远处的开封城早已消失在视线里,可他仿佛还能看到那里的百姓在金人铁蹄下挣扎,仿佛还能听到将士们渴望征战的呐喊。他在心里暗暗发誓:此去临安,无论遭遇什么,他都要保住岳家军,都要继续请求陛下北伐,哪怕粉身碎骨,也绝不放弃收复失地的信念。
可他不知道,临安城里,秦桧早已布好了一张天罗地网,正等着他自投罗网。
第五章 罗织罪名:秦桧的毒计与岳飞的坚守
岳飞率军回到临安时,已是绍兴十一年的初冬。寒风卷着枯叶,在临安的街道上打着旋,像极了他此刻沉重的心情。他刚把军队安顿在城外的军营,就接到了秦桧的传召,让他即刻前往枢密院议事。
岳飞知道,这一去恐怕凶多吉少。出发前,他把张宪和王贵叫到身边,郑重地说:“我此去若遭遇不测,你们一定要保住岳家军,继续操练士兵,等待北伐的时机。记住,咱们岳家军的使命,是收复失地,不是争权夺利。”
张宪和王贵含泪点头,看着岳飞骑马远去的背影,心里满是担忧。
枢密院的大堂里,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秦桧坐在主位上,两旁站着他的心腹党羽——御史中丞何铸、大理寺卿周三畏等人。岳飞刚一进门,何铸就猛地一拍惊堂木,厉声喝道:“岳飞!你可知罪?”
岳飞一愣,随即挺直脊梁,高声问道:“我岳飞一心报国,何罪之有?”
“你还敢狡辩!”何铸拿出一份早已准备好的“罪状”,念了起来,“其一,你在朱仙镇拒不班师,违抗圣旨;其二,你私通河北义兵,意图不轨;其三,你麾下将领张宪,企图谋反,你身为统帅,难辞其咎!”
每一条罪状,都像一把尖刀,刺向岳飞。他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何铸,声音因愤怒而颤抖:“一派胡言!朱仙镇班师,我是遵旨而行,何来违抗圣旨之说?河北义兵是为了抗击金人,我与他们联络,是为了共同北伐,怎会是意图不轨?张宪忠心耿耿,更是不可能谋反!你们这些人,为了迎合秦桧,竟然编造如此荒唐的罪名,良心何在?”
秦桧见岳飞反驳得有理有据,脸色微微一沉,对着周三畏使了个眼色。周三畏立刻站出来,手里拿着一份供词,冷笑着说:“岳飞,这是张宪的供词,上面白纸黑字写着他要谋反,还供出是你指使的。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岳飞接过供词,只见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根本不是张宪的笔迹。他猛地把供词摔在地上,怒视着周三畏:“这根本不是张宪写的!你们肯定是对他用了刑,逼他招供的!我岳飞征战多年,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你们想用这种卑劣的手段陷害我,做梦!”
秦桧见岳飞不肯认罪,便下令将他关进大理寺的监狱。监狱里阴暗潮湿,寒气刺骨,岳飞穿着单薄的囚服,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却始终没有低下头颅。他想起自己年轻时在背上刺下“精忠报国”四个字时的誓言,想起岳家军将士们期盼的眼神,想起河北百姓们的嘱托,心里就充满了力量——他不能认下这些莫须有的罪名,他要活着出去,继续为北伐而战。
接下来的日子里,秦桧的党羽们对岳飞用尽了各种酷刑。鞭刑、烙铁、夹手指……每一次酷刑,都让岳飞痛不欲生,可他始终咬紧牙关,不肯认罪。有时,狱卒看着他满身是伤的样子,忍不住劝道:“将军,你就认了吧,这样下去,你会被活活折磨死的。”
岳飞却摇了摇头,眼神坚定地说:“我若认了罪,不仅会玷污了‘精忠报国’这四个字,还会让那些奸臣更加肆无忌惮,让北伐的希望彻底破灭。我宁可死,也绝不会认下这些罪名!”
秦桧见岳飞如此强硬,心里十分着急。金兀术那边不断派人来催促,让他尽快除掉岳飞,否则议和就会泡汤。于是,秦桧决定铤而走险,他找到何铸,让他负责审讯岳飞,务必让岳飞认罪。
何铸本是秦桧的党羽,可当他看到岳飞背上“精忠报国”四个刺青时,心里受到了极大的震撼。那四个字早已被汗水和鲜血浸透,却依然清晰可见,像一团火焰,灼烧着他的良心。他想起岳飞率领岳家军抗击金军的英勇事迹,想起百姓们对岳飞的爱戴,终于忍不住对秦桧说:“相爷,岳飞乃国之栋梁,若杀了他,不仅会让百姓寒心,还会让金人笑我大宋无人。此案恐怕另有隐情,不如再查一查?”
秦桧见何铸竟然动摇了,气得拍案而起:“何铸!你是不是被岳飞收买了?此案已是铁证如山,无需再查!你若不肯审,就换人来审!”
何铸无奈,只好继续审讯岳飞。可无论他怎么问,岳飞始终只有一句话:“我岳飞无愧于天地,无愧于陛下,无愧于百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认罪绝无可能!”
秦桧见何铸审不出结果,便换了自己的另一个心腹万俟卨来负责此案。万俟卨比何铸更加阴险狡诈,他不仅对岳飞用更残酷的酷刑,还编造了更多的罪名,甚至伪造了更多的“证据”。
一天,万俟卨把岳飞带到大堂上,手里拿着一份“岳飞与岳云(岳飞之子)合谋谋反”的供词,冷笑着说:“岳飞,你儿子岳云都已经招供了,你还不认罪吗?”
岳飞看着那份假供词,心如刀绞。他知道,岳云是个性格刚烈的孩子,肯定也是被他们用酷刑逼供的。他对着万俟卨,高声说道:“我岳飞一生光明磊落,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国家和百姓的事。你们可以杀了我,但永远别想让我认罪!我相信,总有一天,朝廷会还我清白,百姓会记住我的冤屈!”
万俟卨见岳飞还是不肯认罪,便下令对他用“披麻拷”——把浸过水的麻绳裹在岳飞身上,等麻绳干了之后,再用力拉扯,将皮肉一块一块地扯下来。这种酷刑,足以让最坚强的人屈服,可岳飞却始终没有发出一声求饶。
当狱卒把遍体鳞伤的岳飞拖回牢房时,他已经奄奄一息。但他还是用最后一丝力气,在牢房的墙壁上写下了“天日昭昭,天日昭昭”八个字。这八个字,既是他对自己冤屈的控诉,也是他对正义的坚信——他相信,总有一天,上天会睁开眼睛,还他一个清白。
而此时的秦桧,正在相府里与金人的使者密谈。使者看着秦桧,语气带着几分催促:“秦相爷,岳飞的案子已经拖了这么久,你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杀了他?若是再拖下去,我们大汗就要下令停止议和,再次南侵了。”
秦桧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嘴角露出一抹阴狠的笑:“使者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再过几日,我就会让岳飞‘认罪’,然后将他处死。到时候,咱们的议和大计,就能顺利进行了。”
使者满意地点了点头,起身告辞。秦桧看着使者远去的背影,心里暗暗得意——只要杀了岳飞,他就能巩固自己的地位,还能得到金人的支持,至于岳飞的冤屈,至于大宋的未来,在他眼里,都比不上自己的权势和利益。
第六章 风波亭泣血:忠魂陨落与奸佞得意
绍兴十一年十二月二十九日,临安城飘起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大雪。雪花像撕碎的棉絮,漫天飞舞,把整个城市都裹上了一层惨白,连平日里繁华的御街,都显得格外冷清。
大理寺监狱的牢门被缓缓推开,两名狱卒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件单薄的囚衣。他们看着躺在地上的岳飞,眼神里带着几分复杂——有同情,有敬畏,还有一丝无奈。其中一名狱卒轻声说道:“将军,该上路了。”
岳飞缓缓睁开眼睛,他的身上早已没有一块好肉,伤口在寒风中隐隐作痛,可他的眼神却依然坚定。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因为伤势太重,又重重地跌回地上。狱卒赶紧上前,想要扶他,却被他挥手拒绝:“不用,我自己能走。”
岳飞咬着牙,一点一点地爬起来,然后扶着墙壁,一步一步地向外走去。每走一步,都像有无数把刀子在割他的肉,可他始终没有停下脚步。他要走得堂堂正正,就算是死,也要保持着一个武将的尊严。
监狱外,一辆囚车早已等候在那里。岳飞被押上囚车,囚车缓缓驶离大理寺,向着风波亭的方向而去。街道两旁,站满了百姓。他们看着囚车里满身是伤的岳飞,眼里满是泪水,却没人敢出声——秦桧早已下令,谁敢为岳飞鸣冤,就以“通敌”论处。
有的百姓偷偷地把准备好的棉衣和食物塞给狱卒,恳求他们照顾好岳飞;有的百姓则跪在地上,对着囚车的方向磕着头,嘴里默默地念叨着“岳将军冤枉”。岳飞看着窗外的百姓,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他知道,这些百姓是懂他的,是记得他的。就算朝廷负了他,就算奸臣害了他,只要百姓还记得他,他的“精忠报国”就没有白费。
囚车很快就抵达了风波亭。风波亭位于临安城的西湖边,平日里是百姓们休闲游玩的地方,可今天,这里却被秦桧的亲兵围得水泄不通。岳飞被从囚车里扶出来,站在风波亭下,望着远处的西湖。雪花落在他的脸上,融化成水,和泪水混在一起,顺着脸颊往下流。
他想起了年轻时在汤阴老家的日子,想起了母亲在他背上刺下“精忠报国”四个字时的场景,想起了岳家军将士们在战场上浴血奋战的身影,想起了河北百姓们期盼的眼神……这一切,都像一场梦,如今就要醒了。
这时,秦桧的亲信、监斩官何立拿着一杯毒酒,走到岳飞面前,冷笑着说:“岳飞,这是相爷赐给你的‘送行酒’。你还是乖乖喝了吧,免得再受皮肉之苦。”
岳飞看着那杯毒酒,又看了看何立,突然笑了起来。那笑声里,满是悲愤和不甘:“我岳飞一生征战,为的是收复失地,为的是保家卫国,到头来,却落得如此下场!秦桧奸贼,你害了我岳飞,也害了大宋!你等着,总有一天,你会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永远被后人唾骂!”
何立脸色一沉,厉声说道:“死到临头,还敢口出狂言!我劝你还是赶紧喝了,否则,我就下令让亲兵们对你不客气!”
岳飞深吸一口气,接过毒酒。他举起酒杯,对着北方的方向,高声说道:“陛下,臣岳飞此生,无愧于您,无愧于大宋,无愧于百姓!只可惜,未能收复失地,未能迎回二圣,臣死不瞑目!”
说完,他仰头将毒酒一饮而尽。毒酒入喉,如同烈火灼烧,剧痛瞬间传遍全身。岳飞踉跄了一下,扶住身边的柱子,想要再看一眼北方,可眼前却越来越模糊。最终,他重重地倒在地上,再也没有醒来。
雪花落在岳飞的尸体上,很快就覆盖了他的身体。这位一生致力于收复失地、精忠报国的名将,就这样在风波亭陨落,年仅三十九岁。
岳飞死后不久,岳云与张宪也被押赴刑场,英勇就义。岳家军的将士们得知消息后,纷纷哭倒在地,有的甚至想要率军杀回临安,为岳飞报仇,却被王贵死死拦住——他知道,一旦冲动行事,不仅报不了仇,还会让岳家军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辜负岳飞最后的嘱托。
而相府里,秦桧正与妻子王氏围坐在温暖的火炉旁,饮酒庆贺。王氏端起酒杯,笑着说:“相公,如今岳飞已死,金人那边也该满意了,议和之事定能顺利进行,你的相位也能坐稳了。”
秦桧得意地笑了笑,抿了一口酒:“岳飞一死,主战派就成了一盘散沙,再也没人能阻碍我了。不过,岳家军还有些残余势力,得想办法彻底瓦解他们,免得日后生事。”
话音刚落,管家就匆匆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封密信:“相爷,金人的使者送来了密信,说只要咱们尽快签订议和协议,他们愿意归还部分土地,并放回一些被俘的官员。”
秦桧接过密信,看完后笑得更加得意:“好!好!你立刻去回复使者,就说我朝愿意签订议和协议,明日我就进宫面见陛下,商议具体事宜。”
管家应声退下后,秦桧端起酒杯,对着窗外的大雪说道:“岳飞啊岳飞,你自以为精忠报国,到头来还不是成了我议和大计的垫脚石?你放心,我会让大宋‘安稳’下来,至于收复失地,迎回二圣,那都是痴人说梦!”
王氏看着秦桧得意的样子,也跟着笑了起来。火炉里的炭火噼啪作响,映得两人的脸格外狰狞,与窗外百姓们的哭声、岳家军将士们的悲愤,形成了鲜明而讽刺的对比。风波亭的雪还在下,仿佛在为忠魂哀悼,也在为这个即将在议和中沉沦的王朝,写下悲凉的注脚。
第七章 青史千秋:忠奸自有公论
绍兴三十二年,宋高宗赵构禅位于宋孝宗赵昚,南宋的朝堂终于迎来了一丝转机。此时的秦桧已在五年前病逝,可他留下的“绍兴和议”,仍像一道枷锁,捆着大宋的手脚——每年向金国缴纳的“岁贡”,让国库日渐空虚;被割让的土地上,百姓仍在金人铁蹄下受苦;而岳飞的冤屈,也像一根刺,扎在每个有良知的宋人心里。
宋孝宗刚一即位,就收到了无数奏折,有的官员请求废除“绍兴和议”,整军备战;有的则恳请为岳飞平反,还忠良一个清白。其中,主战派大臣史浩的奏折最为恳切,里面写道:“岳飞之冤,天下共知。若不为其平反,不仅寒了将士之心,更会让百姓失望。陛下若想励精图治,收复失地,当从为岳飞平反开始!”
宋孝宗看着奏折,心里感慨万千。他年少时就听闻岳飞的英雄事迹,也深知岳飞是被秦桧陷害致死。如今他登基为帝,最大的心愿就是摆脱“绍兴和议”的束缚,收复中原失地,完成岳飞未竟的事业。
于是,宋孝宗下了一道震动朝野的圣旨:为岳飞平反昭雪,恢复其少保、河南北诸路招讨使等官职,追赠谥号“武穆”;将岳飞的遗体从风波亭附近的乱葬岗迁出,以一品官员的礼仪,重新安葬在西湖边的栖霞岭;岳云、张宪也得以恢复名誉,其家属被召回临安,给予妥善安置。
圣旨下达的那天,临安城的百姓们纷纷走上街头,欢呼雀跃。有的百姓带着香烛纸钱,来到栖霞岭岳飞的新墓前,哭着说:“岳将军,您的冤屈终于洗清了!您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陛下早日收复失地,让咱们过上安稳日子啊!”
岳家军的老将士们更是激动得泪流满面。王贵带着几名幸存的老部下,来到岳飞墓前,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将军,您看到了吗?朝廷终于还您清白了!我们一定会继续操练士兵,等着陛下北伐的那一天,完成您的遗愿!”
而秦桧的下场,则与岳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宋孝宗虽然没有下令追究秦桧的家人,但民间对秦桧的怨恨却从未消散。有人偷偷在岳飞墓前立了两个铁人,一个是秦桧,一个是王氏,让他们永远跪在岳飞墓前,替秦桧向岳飞谢罪。
百姓们路过岳飞墓时,总会对着秦桧铁像吐口水、扔石子,嘴里还念叨着:“秦桧奸贼,你害了岳将军,就算死了,也要永远跪着赎罪!”久而久之,秦桧铁像的表面被磨得光滑,却始终无法抹去百姓对他的憎恨。
到了明朝,有官员觉得秦桧铁像不够解气,又下令增铸了何立、万俟卨两个铁像,与秦桧、王氏一起跪在岳飞墓前,形成了“四奸跪忠”的景象。这四个铁像,不仅是对秦桧等人的惩罚,更是对“忠”与“奸”的最好诠释——忠臣虽死,却能名留青史,被后人永远铭记;奸臣虽一时得意,却会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永远被后人唾骂。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南宋最终还是没能逃脱灭亡的命运,可岳飞的“精忠报国”精神,却像一盏明灯,照亮了后世无数人的道路。无论是明朝抗击倭寇的戚继光,还是清朝收复台湾的郑成功,都曾以岳飞为榜样,为国家的统一和民族的尊严而战。
而秦桧,则成了“奸臣”的代名词。后世的人们在谈论奸臣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秦桧;在教育孩子时,也会用秦桧的例子,告诫他们要做忠臣,不要做奸臣。甚至到了现代,“秦桧”这两个字,依然是“卖国求荣”“陷害忠良”的象征,永远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无法翻身。
如今,西湖边的岳飞墓依然静静地矗立在栖霞岭上,前来瞻仰的人们络绎不绝。他们站在岳飞墓前,看着墓碑上“宋岳鄂王墓”五个大字,仿佛能看到岳飞当年率领岳家军征战沙场的英姿,能听到他“还我河山”的呐喊。而墓前的四个铁像,依然跪在那里,接受着世人的唾弃。
历史是公正的,它不会因为奸臣的一时得意而扭曲真相,也不会因为忠臣的一时蒙冤而遗忘他们。岳飞用他的生命,诠释了什么是“精忠报国”;秦桧则用他的行为,诠释了什么是“卖国求荣”。他们的故事,跨越了千年的时光,依然在告诉我们:忠奸自有公论,善恶终有报。只要我们坚守正义,心怀家国,就算历经磨难,也能名留青史;而那些为了个人利益,背叛国家和人民的人,终将被历史抛弃,永远被后人所不齿。
更新时间:2025-11-06 01:2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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