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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乐图阅> 男生生活 > 那个被我亲手送进监狱的男人,回来给我公司送外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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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江彻,一个跑腿小哥。

每天穿着黄色的工作服,骑着二手电瓶车,穿梭在这座城市的钢铁丛林里。

没人知道,三年前,我是这座城市最顶尖大学计算机系的天才,手里握着足以改变行业格局的代码。

直到我被最好的兄弟秦峰背叛,被我最爱的女人贺桉亲手送进监狱。

他们夺走了我的一切,我的代码,我的未来,我的尊严。

出狱后,我销声匿迹,成了他们眼中最瞧不起的社会底层。

他们开着豪车,住着别墅,用我写的代码,成了业界的青年才俊。

他们在年会上当众羞辱我,把钱扔在地上,让我像狗一样捡起来。

他们以为我彻底废了,是个可以随意踩踏的蝼蚁。

他们不知道。

我送的每一份外卖,都是在勘测他们公司的安防漏洞。

我修的每一次水电,都是在安装微型窃听器。

我遭遇的每一次“意外”,都是我计划里的一环。

这场游戏,我陪他们玩了整整三年。

现在,游戏该结束了。

他们以为的风光无限,不过是我为他们搭建的空中楼阁。

而我,准备抽掉最后一根积木。

1.再见贺桉,她还是那么好看

我拧动电瓶车的手把,车子悄无声息地滑进了“辉煌科技”的地下车库。

这里的保安认识我,知道我是专门给这栋楼送外卖的。

他冲我点点头,没拦。

今天的午饭,是28楼贺总的。

一份轻食沙拉,一杯冰美式。

贺总,贺桉。

这个名字在我舌尖上滚了一圈,没发出声音。

电梯里,光亮的金属壁映出我的样子。

一身黄色的跑腿服,被汗水浸得有些发白,脸上带着点油腻,头发也乱糟糟的。

看着挺狼狈。

也挺陌生。

“叮”的一声,28楼到了。

前台小妹看见我,眼神里闪过一丝熟练的轻蔑,但还是指了指最里面的办公室。

“贺总的,放门口就行。”

我点点头,拎着外卖走过去。

那扇昂贵的磨砂玻璃门没关严,留着一条缝。

一个男人的声音传出来,带着笑,有点刺耳。

“桉桉,别理那种人了,一个臭送外卖的,影响我们心情。”

是秦峰。

我停下脚步。

贺桉的声音很轻,没什么情绪。

“你让人事部把他加进黑名单,以后别让他送我们公司的单了。”

“多大点事儿,我一个电话就行。看见他就烦,当年也不知道你怎么会看上他。”

我把外卖袋子轻轻放在门口的地毯上。

塑料袋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里面的声音停了。

门被拉开。

贺桉站在门口,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职业套装,化着精致的妆。

还是那么好看。

就是看我的眼神,跟看路边一块石头没什么区别。

她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不到半秒,就移开了。

“外卖放这吧,你可以走了。”

她身后,秦峰搂着她的腰走出来,他穿着高定西装,手腕上的百达翡丽闪着光。

他看见我,像是看见了什么脏东西,眉头皱了起来。

“哟,江彻?你还真来送外卖了啊?”

他掏出钱包,抽出一张红色的票子,弯腰,慢慢地,把钱放在了地上。

“拿着,赏你的。别说兄弟不照顾你。”

钱就落在我脚边。

办公室门口,几个路过的员工停下来,好奇地看着我们。

他们的眼神里,有同情,有嘲笑,更多的是看戏的兴奋。

贺桉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但她什么也没说,默认了秦峰的行为。

我看着地上的钱。

然后抬头,看着秦峰。

我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

“谢谢秦总。”

我蹲下身,把那张钱捡了起来,塞进口袋里。

整个过程,我的动作很慢,很平静。

秦峰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有点不爽。

“滚吧。”他挥挥手,像是驱赶一只苍蝇。

我点点头,转身就走。

经过贺桉身边的时候,我闻到了她身上的香水味。

还是我以前送她的那款,“无人区玫瑰”。

真讽刺。

我没回头,走进电梯,按了关门键。

电梯门合上的最后一刻,我看见秦峰搂着贺桉,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贺桉没有反抗。

电梯平稳下行。

我从口袋里掏出那张一百块钱。

钱上,还沾着一点地上的灰。

我把它对折,再对折,塞进了跑腿服最里面的口袋。

口袋里,一部小小的,黑色U盘硌着我的皮肤。

U盘是温的。

刚刚蹲下捡钱的时候,我把它贴在了总裁办公室门禁的信号接收器背面。

位置很隐蔽,用口香糖固定的。

那是他们公司内网的物理后门。

游戏,开始了。

2.第一滴血,从保安队长开始

离开辉煌科技大厦,我没直接回我的出租屋。

我在附近找了个公共厕所,反锁上门。

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平板电脑。

开机,一个蓝色的进度条开始加载。

屏幕上,出现了一个极其简陋的命令行界面,只有闪烁的光标。

我输入了一串代码。

回车。

屏幕上开始飞速滚动着数据流。

那是辉煌科技28楼的门禁系统日志。

我在找一个人的名字。

王刚,保安队长。

找到了。

他的员工卡,每天下午三点半,都会在地下车库B区的监控死角刷一次开门记录。

那里,只有一个小小的储物间。

很有规律。

我把王刚的打卡记录、个人信息、家庭住址、车牌号,全部下载下来。

然后清除了我的所有访问痕迹。

做完这一切,我走出厕所,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接单。

下午三点二十。

我骑着电瓶车,出现在辉煌科技的地下车库。

我没穿跑腿服,换了一身普通的恤牛仔裤。

把车停在角落,我走进B区的监控死角。

那个小储物间的门紧闭着。

我靠在墙上,点了一支烟。

三点半,王刚准时出现了。

他四十多岁,身材有点发福,但走路很有力。

他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没发现我。

然后他拿出员工卡,刷开了储物间的门。

门开的一瞬间,我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香水味。

很廉价,也很熟悉。

是前台那个小妹身上的味道。

他闪身进去,门很快就关上了。

我掐了烟,拿出手机。

手机里,有一段提前录好的音频,是我用变声软件处理过的。

一个女人的声音,带着哭腔。

“王哥,我老公好像知道了……他现在就在你们公司楼下,说要弄死我们……”

我把手机贴在门缝上,按了播放。

不到五秒钟。

储物间的门猛地被拉开。

王刚一脸惊慌地冲了出来,裤子都没提好。

他一眼就看到了我。

愣住了。

“你他妈谁啊?”

我没回答他,只是晃了晃手里的另一部手机。

屏幕上,正在播放一段视频。

角度是从我对面的柱子后面拍的。

视频里,王刚和一个穿着公司制服的女孩,正在储物间里……做着不可描述的事情。

画质清晰,声音也很清楚。

王刚的脸,瞬间就白了。

“你……你想干什么?”他的声音在抖。

“不想干什么。”我把手机收起来,“就是想跟你交个朋友。你每天下午,都能自由进出28楼,对吧?”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没说话。

“我需要一样东西。”我说,“贺总办公室里,有一个黑色的移动硬盘。你去帮我拿出来。硬盘给我,视频删了,咱们两清。”

“我……我怎么知道你不会反悔?”

“你没得选。”我看着他的眼睛,语气很平淡,“你老婆要是看到这个视频,你觉得你那两个孩子,以后管谁叫爸?”

他的身体晃了一下,冷汗顺着额头流下来。

“硬盘……长什么样?”

“黑色的,巴掌大,上面贴着一个‘桉’字的标签。”

我说。

“明天中午十二点,还是这里。我等你。”

说完,我转身就走。

他没有拦我。

我能感觉到,他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恐惧。

恐惧,是最好的控制器。

那个硬盘里,装着辉煌科技这三年来所有的核心项目数据备份。

当然,也包括,我当年写的那些原始代码。

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这是第一步。

3.摔坏的硬盘,和另一场戏

第二天中午,我又来了。

还是那个储物间,我提前到了十分钟。

王刚比我来得还早。

他看起来一夜没睡,眼圈发黑,整个人都很憔悴。

看见我,他一句话没说,直接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移动硬盘,递给我。

上面果然贴着一个“桉”字的标签。

我接过来,掂了掂。

“东西我拿来了,视频……”他声音沙哑地问。

我当着他的面,拿出手机,打开那个视频文件。

然后,按下了删除键。

“删了。”我说。

他像是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都瘫软下来。

“以后,别再找我。”他咬着牙说。

“放心。”我点点头,“我们不认识。”

他没再多看我一眼,转身快步离开了。

我看着他仓皇的背影,嘴角扯了一下。

我当然删了视频。

因为我手里,还有十几个不同角度的备份。

我走到地下车库的出口,阳光有点刺眼。

我没有直接离开,而是绕到了大厦的另一侧。

那里有个垃圾中转站。

我左右看了看,没人。

我把手里的移动硬盘,高高举起,然后,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砰”的一声,外壳裂开,里面的零件都散了出来。

我没觉得可惜。

因为这个硬盘,从一开始就是假的。

贺桉的备份硬盘,根本不在办公室,而是在她家里的保险柜里。

这个办公室里的,只是一个诱饵。

我让王刚去偷,就是为了让他被发现。

我拿出另一部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秦总吗?”我用变声软件处理了声音,听起来像个中年男人。

“你是谁?”电话那头,是秦峰警惕的声音。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有人要偷你们公司的核心数据。”

“什么?”

“你们的保安队长王刚,刚刚从贺总的办公室里,偷走了一个黑色的移动硬盘。现在,他应该正准备交给买家。”

我一边说,一边看着手腕上的表。

“如果你现在去查监控,应该还能看到他鬼鬼祟祟的样子。哦对了,买家穿了一身黄色的跑腿服。”

电话那头,传来了椅子被推开的声音。

“你到底是谁?你有什么目的?”秦峰的声音变得急促。

“我只是一个看不惯小偷的良好市民。”

我笑了笑,挂断了电话。

然后,我把这部手机的电话卡取出来,连同手机一起,扔进了垃圾站旁边一个装满了建筑垃圾的桶里。

接下来,就是看戏的时间了。

我换上跑腿服,骑上我的小电驴,慢悠悠地晃到了辉煌科技的正门口。

果然。

不到十分钟,两辆警车闪着灯,呼啸而来。

几个警察冲进了大厦。

又过了十几分钟,王刚被戴着手铐,垂头丧气地押了出来。

他看见了我。

我正坐在马路牙子上,喝着一瓶冰红茶。

我们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他的眼神里,从恐惧,变成了震惊,最后是彻骨的怨毒。

他明白了。

他被我当枪使了。

我冲他举了举手里的红茶,算是打了个招呼。

他被警察推进了警车。

紧接着,贺桉和秦峰也从大厦里走了出来,跟警察说着什么。

贺桉的脸色很难看。

秦峰则是一脸的愤怒和后怕。

我猜,他现在一定在庆幸,幸亏那个“良好市民”打了电话,不然公司的核心数据就丢了。

他也一定会把那个“穿黄色跑腿服的买家”,也就是我,列为头号通缉对象。

这样才好玩。

我拧开瓶盖,又喝了一口。

茶是冰的,很爽。

他们以为危机解除了。

他们不知道,这场戏,真正的观众,只有我一个。

而王刚被抓,只是个开胃菜。

真正的好戏,才刚刚开始。

被摔坏的硬盘,是个烟雾弹。

它成功地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数据失窃”这件事上。

而我真正的目的,根本不是那个硬盘。

是辉omg。

4.“倒霉”的一天,和湿透的衬衫

“硬盘失窃”事件,在辉煌科技内部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公司加强了安保,所有外来人员进出都要严格登记。

我理所当然地被列入了黑名单。

有好几天,我都没再接到辉煌科技的单子。

但这不影响我的计划。

那天之后,我的生活好像突然开始“倒霉”了。

先是送餐的时候,在一个路口被一辆闯红灯的轿车给撞了。

人没事,就是电瓶车被撞得稀巴烂。

车主是个戴金链子的胖子,挺横,不想赔钱。

我们报了警。

交警来了,调了监控,认定他全责。

最后,他不仅要赔我一辆新电瓶车,还赔了我三千块钱的误工费。

拿到钱的时候,我看见他肉疼的表情。

他不知道,那个路口的红绿灯,是我昨天晚上用笔记本黑进去,修改了零点五秒的延迟。

这零点五秒,足够制造一场不大不小的“意外”。

而那个胖子,是辉煌科技财务部的一个主管。

他赔给我的钱,是从他准备拿去赌球的款子里抽出来的。

这件事,很快就会成为他挪用公款的证据之一。

换了新车,倒霉事还在继续。

租的房子,房东突然说不租了,让我三天内搬走。

给的理由很扯淡,说他儿子要结婚,要用这房子当婚房。

我拖着行李,在街上找了很久的中介。

最后,在一个老旧的小区里,租下了一间顶楼的阁楼。

又小又破,夏天热得像蒸笼。

但我挺满意。

因为这个阁楼的窗户,正对着街对面的一个高档小区。

贺桉就住在那。

她的卧室,晚上只要开着灯,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一清二楚。

搬家那天,下了很大的雨。

我没有伞,抱着一个纸箱子,在雨里跑。

浑身都湿透了,白色的恤紧紧贴在身上,狼狈得像条落水狗。

就在这时,一辆红色的保时捷在我身边停下。

车窗降下来,是贺桉。

她坐在驾驶座上,妆容一丝不苟。

她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点复杂的情绪,像是怜悯,又像是别的什么。

“江彻?”她开口了,“你怎么在这?”

“搬家。”我言简意赅。

雨水顺着我的头发往下流,流进眼睛里,有点涩。

“你……住这?”她看了看我身后那栋破旧的筒子楼。

我点点头。

她沉默了。

车里的冷气开得很足,和外面的湿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上车吧,我送你一程。”她忽然说。

我有点意外。

但还是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车里还是那股“无人区玫瑰”的味道。

我身上的雨水,很快就把真皮座椅弄湿了一片。

“去哪?”她问。

“就到前面路口就行。”

车子缓缓启动。

我们一路无话。

雨刮器在玻璃上机械地摆动着,发出单调的声响。

“你……”她好像想说什么,但又没说出口。

“我挺好的。”我替她说了,“送外賣挺挣钱,自由。”

她咬了咬嘴唇。

“江彻,对不起。”她突然说。

我转头看她。

她的眼睛里,好像有水光。

“当年的事……”

“都过去了。”我打断她,“人要往前看。”

我的语气很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

她可能觉得我真的放下了。

车子到了路口。

我推开车门,“谢谢你。”

“等一下。”她叫住我,从副驾的手套箱里拿出一叠钱,塞给我,“这个你拿着,算我……”

“不用。”我把钱推了回去,态度很坚决,“我自己能挣。”

说完,我关上车门,头也不回地走进了雨里。

后视镜里,那辆红色的保时捷停了很久,才慢慢开走。

我站在屋檐下,看着它消失在雨幕中。

浑身都湿透了,冷的。

但我心里,却有一团火在烧。

贺桉,你也会觉得愧疚吗?

太好了。

愧疚,是摧毁一个人的,第二件武器。

5.窃听器,和秦峰的秘密

搬进阁楼后,我的生活变得规律起来。

白天送外卖,晚上就待在房间里。

房间里很乱,外卖盒子堆在角落,只有一张桌子是干净的。

桌子上,摆着三台显示器。

左边的屏幕,是辉煌科技的内网结构图。

中间的屏幕,是我编写的一个数据监控程序。

右边的屏幕,则实时显示着十几個监控画面。

有辉煌科技的走廊,有秦峰的办公室,还有贺桉家的客厅。

这些摄像头,都是我利用各种“意外”装上去的。

比如上次撞车的财务主管,我去他们家修水管的时候,顺手在他带回家的公文包夹层里,放了一个。

那个公文包,第二天就进了秦峰的办公室。

贺桉家里的,是上次她送我回来后,我打电话叫了一个家政服务,上门打扫。

去的那个人,是我。

我伪装成一个戴着口罩和帽子的中年大叔。

贺桉不在家,开门的是个小保姆。

我只用了十分钟,就在她客厅的绿植里,沙发底下,安装了三个微型窃听器和摄像头。

这些设备都很高级,用的都是军工级别的伪装技术,很难被发现。

每天晚上,我就坐在这里,像个幽灵,窥探着他们的一切。

我看着秦峰在办公室里,跟他的富二代朋友打电话,炫耀自己又拿下了哪个项目,赚了多少钱。

他说,那些核心技术,都是他“熬了好几个通宵”研发出来的。

真不要脸。

我也看着贺桉一个人回到家,脱掉高跟鞋,疲惫地陷在沙发里。

她有时候会发呆,有时候会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很少笑。

大部分时间,都锁着眉头。

这天晚上,监控里传来了秦峰和贺桉的争吵声。

地点是在秦峰的办公室。

“秦峰,你到底瞒着我做了什么?”贺桉的声音很激动,“公司账面上,为什么会突然少了两千万?这笔钱去哪了?”

“什么两千万?我不知道。”秦峰的语气很不耐烦。

“你别装了!我查过了,那笔钱,被转到了一个海外账户上!收款人叫‘LISA’!她是谁?”

秦峰沉默了。

“你说话啊!”贺桉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

“行了,你别管了!”秦峰吼道,“这是我的事,跟你没关系!你只要做好你的副总就行了!”

“你的事?公司是我们两个人的心血!”

“是我的心血!”秦峰的声音也拔高了,“贺桉,你搞清楚,没有我,没有我爸,你现在算个什么东西?你当年能坐上这个位置,还不是因为你把江彻那个傻子给……”

他的话没说完。

监控里传来“啪”的一声脆响。

贺桉好像打了他一巴掌。

“你混蛋!”

接着,是摔门的声音。

贺桉跑了出去。

秦峰一个人留在办公室,气得把桌上的东西全都扫到了地上。

我静静地看着屏幕。

原来,他们之间,也并非铁板一块。

两千万。

LISA。

我把这个名字和金额,输入了我的数据监控程序。

程序开始高速运转。

几分钟后,结果出来了。

那个叫LISA的,是个在澳门**工作的女人。

两千万,是秦峰输掉的赌债。

他挪用了公司的公款。

我把这些转账记录,匿名打包,发到了辉煌科技公司董事会的公共邮箱里。

邮件的主题是:

“一份送给各位股东的大礼。”

我知道,秦峰的麻烦,要来了。

而他和贺桉之间的裂痕,也会因为这件事,变得越来越大。

从内部瓦解他们。

这才有趣。

6.董事会上的风暴,和贺桉的电话

邮件发出去的第二天,辉煌科技就炸了锅。

一大早,公司的几个大股东就气势汹汹地杀到了公司。

秦峰的父亲,董事长秦卫国也来了。

一场临时的董事会,在最高层的会议室里召开。

我通过秦峰办公室里那个摄像头的收音功能,断断续续地听着会议室里传来的咆哮。

“秦峰!你给我解释一下!这两千万是怎么回事!”

“爸……我……我只是临时周转一下……”

“周转?你把公司的钱周转到澳门的**里去了?你这个败家子!”

“秦董事长,这件事,你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这可是挪用公款!”

“报警!必须报警!”

会议室里,乱成了一锅粥。

贺桉作为副总,也被叫了进去。

我看到她脸色苍白,一言不发。

这场风暴,持续了一整个上午。

最终的结果是,秦峰被暂停了一切职务,接受内部调查。

他爸秦卫国为了保住他,当场承诺会自己掏钱,把这两千万的窟窿补上。

但股东们的怒火,不是那么容易平息的。

公司的股价,应声下跌。

一天之内,市值蒸发了近十个亿。

辉煌科技,这个曾经的明星企业,第一次出现了巨大的信任危机。

这一切,都在我的预料之中。

当天晚上,我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

是贺桉打来的。

“江彻,你在哪?”她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也很脆弱。

“在家。”

“我们能……见一面吗?”她迟疑地问。

我沉默了一下。

“好。”

我们约在了一家很偏僻的小酒馆。

她来的时候,没化妆,穿着简单的白恤和牛仔裤。

看起来,倒有几分像大学时的样子。

她在吧台点了一杯烈酒,一口就喝了大半。

“公司出事了,你知道吗?”她看着我,眼睛有点红。

“嗯,看新闻了。”我点点头,表现得很平静。

“秦峰……他挪用了公司的钱。”她自嘲地笑了笑,“我真傻,我居然一点都不知道。”

“他一直都是这样的人。”我说。

“是啊,他一直都是。”她又喝了一口酒,“那你呢?江彻,你当年……”

她看着我,好像想从我脸上看出点什么。

“我当年什么?”我反问。

“你当年,真的偷了公司的代码吗?”

这个问题,她三年来,第一次问出口。

我看着她。

酒馆里昏暗的灯光,照着她的脸,忽明忽暗。

我没有直接回答。

我只是说:“重要吗?事情已经过去了,不是吗?”

她愣住了。

是啊,不重要了。

对于现在的她来说,真相是什么,可能真的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她的事业,她的心血,正在摇摇欲坠。

“江彻。”她忽然抓住了我的手,她的手很冷,“你能不能……帮帮我?”

“帮你?”

“我知道你厉害。”她的眼睛里,第一次露出了恳求的神色,“你大学的时候,写的那些程序,比现在公司里所有程序员加起来都强。我知道你肯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她终于想起来,我曾经是个天才了。

可惜,太晚了。

“我只是个送外卖的。”我慢慢地,把我的手抽了回来。

“我能帮你什么?”

她的眼神,瞬间就黯淡了下去。

那是一种,从希望到绝望的坠落。

“我走了。”我站起身。

“江彻!”她在我身后叫我。

我没有回头。

走出酒馆,外面的风很凉。

我知道,贺桉已经开始动摇了。

她对秦峰的信任,崩塌了。

她甚至,开始怀疑当年的真相。

很好。

当一个人开始怀疑自己过去坚信的一切时,她的世界,离崩溃也就不远了。

我需要的,就是再加一把火。

7.一份“礼物”,和压垮骆驼的稻草

接下来的几天,辉煌科技的状况越来越糟。

挪用公款的丑闻被媒体曝了出去,公司的股价持续暴跌。

几个重要的合作方,也纷纷提出了要解约。

秦卫国焦头烂额,秦峰则像个丧家之犬,每天被他爸关在家里骂。

贺桉一个人在公司里撑着,试图挽回局面。

但我知道,没用的。

这艘船,从我动手的那一刻起,就注定要沉了。

我决定,送给贺桉最后一份“礼物”。

我花了一个通宵,整理出了一份文件。

文件里,是秦峰这三年来,所有背着贺桉做的小动作。

包括但不限于:

他和那个叫LISA的女人的聊天记录和转账记录。

他和其他几个女人开房的酒店记录。

他背着公司,私下跟竞争对手接触的邮件往来。

他还利用职务之便,帮他家的亲戚,拿下了好几个根本不合规的采购订单,从中吃了不少回扣。

每一条,都有确凿的证据。

这些证据,都是我这几个月来,从辉煌科技的服务器里,一点一点挖出来的。

我把这份文件,打印了出来,装在一个牛皮纸袋里。

第二天下午,我叫了个同城的闪送。

地址,是贺桉的家。

收件人,是贺桉。

寄件人,我写的是:一个故人。

我计算着时间。

闪送员应该会在她下班到家后不久,把东西送到。

果然。

晚上七点半,我阁楼窗户对面的那盏灯,亮了。

我拿起望远镜。

可以清楚地看到,贺桉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她面前的茶几上,就放着那个牛皮纸袋。

她看起来很犹豫。

过了很久,她才颤抖着手,拆开了袋子。

她一张一张地翻看着里面的文件。

她的表情,从疑惑,到震惊,再到难以置信。

最后,她的身体开始发抖。

她捂着嘴,肩膀剧烈地抽动着,好像在无声地哭泣。

我静静地看着。

我知道,这叠纸,就是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对秦峰最后的那点幻想,彻底破灭了。

她也终于看清楚,自己爱上的,托付了三年的男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货色。

这种信仰崩塌的痛苦,比任何身体上的伤害,都要来得猛烈。

这,才是我想要的复仇。

我放下望远镜,靠在椅子上,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房间里很安静。

只有电脑主机风扇的嗡嗡声。

我看着屏幕上那些闪烁的数据,觉得有点没意思。

这场游戏,好像快要结束了。

而我,甚至没感觉到多少快感。

只有一种,空荡荡的疲惫。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接了起来。

“江彻。”

电话那头,是贺桉的声音。

带着浓重的鼻音,沙哑得不像话。

“是我。”

“那些东西……是你给我的,对不对?”她问。

“什么东西?”我装傻。

“别装了,江彻!我知道是你!”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尖利,“你到底想干什么?看着我们完蛋,你就开心了,是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恨我,对不对?你恨我当年……”

“贺总。”我打断她,语气平静得像一潭死水,“如果你打电话来,就是为了说这些废话,那我就挂了。我很忙,还要送外卖。”

“江彻!”

我直接挂断了电话,关机。

世界清静了。

我看着窗外,城市的霓虹灯闪烁着。

恨?

可能吧。

但现在,更多的是……无所谓了。

当年的事情,对我来说,已经像一场褪色的电影。

我只是,想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顺便,让他们也尝尝,从云端掉进泥里的滋味。

8.秦峰的疯狂,和最后的陷阱

贺桉的崩溃,比我想象的来得更快。

第二天,她就向董事会提交了辞职信。

同时,她也向秦峰提出了分手。

我从监控里看到,秦峰冲到她家,两个人爆发了激烈的争吵。

秦峰像疯了一样,砸了她家里所有的东西。

最后,是邻居报了警,才把他带走。

这件事,成了辉煌科技破产前的最后一场闹剧。

失去了贺桉这个主心骨,公司内部彻底乱了。

墙倒众人推。

之前被秦峰父子打压过的,被他们抢了功劳的,所有人都开始落井下石。

各种黑料,像雪片一样飞出来。

偷税漏税,产品质量问题,压榨员工……

辉煌科技,这栋曾经光鲜亮丽的大厦,就这样轰然倒塌了。

不到一个月,公司宣布破产清算。

秦卫国一夜白头,气得中了风,躺进了医院。

秦峰,则因为多项罪名,被正式批捕。

我看到新闻的时候,正在一个面馆吃面。

电视里,他穿着囚服,被法警押着,头发剃光了,脸上全是颓败。

他好像苍老了十岁。

老板娘把一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放在我面前。

“小伙子,看啥呢?这么入神。”

“看个新闻。”我笑了笑,拿起筷子。

面很香。

我慢慢地吃着。

吃完面,我付了钱,走出面馆。

阳光正好。

我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好像也跟着这碗面,一起落了地。

一切,都结束了。

我准备离开这座城市,换个地方,重新开始。

就在我收拾东西的时候,我接到了贺桉的短信。

只有一句话。

“我在我们大学的湖边等你,有话跟你说。”

我看着那条短信,犹豫了很久。

我不知道她想说什么。

道歉?忏悔?

还是……别的什么?

想了想,我还是决定去一趟。

算是给过去,画上一个。。

我到的时候,她已经在了。

她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站在湖边的柳树下。

风吹着她的头发,背影看起来很单薄。

“你来了。”她转过身,看着我。

她的脸色还是很差,但眼神,却异常的平静。

“找我什么事?”我问。

“江彻,我知道,所有的事情,都是你做的。”她说。

我没承认,也没否认。

“你毁了秦峰,毁了公司,也毁了我。”她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现在,你满意了?”

“这是你们应得的。”

“是,是我们应得的。”她忽然笑了,笑得有点凄凉,“可是江彻,你真的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吗?”

我皱起了眉头,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她的笑容里,突然多了一丝疯狂,“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我要让你,一辈子都活在愧疚里!”

她话音刚落,突然转身,毫不犹豫地,朝着身后的湖里跳了下去!

“噗通”一声!

水花四溅!

我整个人都懵了!

我完全没料到她会来这一出!

湖边有几个散步的人,也看到了这一幕,发出了惊呼声。

“有人跳湖了!”

我来不及多想,几乎是本能地,也跟着跳了下去。

冰冷的湖水瞬间包裹了我。

我奋力地朝着她下沉的地方游过去。

抓住她的手臂,把她往岸上拖。

她在我怀里,一动不动。

等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她拖上岸,她已经昏迷了。

周围已经围满了人。

有人打了120。

我跪在地上,给她做心肺复苏。

一下,两下,三下……

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为什么?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用自己的命,来报复我?

救护车的声音由远及近。

我看着她毫无生气的脸,心里第一次,涌起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慌。

这……不是我计划里的结局。

9.医院里的对峙,和迟到的真相

贺桉被送进了急救室。

我浑身湿淋淋地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等着。

警察也来了,给我做了笔录。

我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隐去了我们之间的恩怨。

只说我们是旧识,约了见面,她情绪激动,就跳湖了。

警察没怀疑什么。

毕竟,我是救人的一方。

急救室的灯,亮了很久。

我的心,也跟着悬了很久。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

如果她真的就这么死了……

我不敢想下去。

终于,灯灭了。

医生走了出来,摘下口罩。

“病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但是因为溺水,肺部有点感染,需要住院观察。”

我松了一口气。

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力气。

贺桉被转到了普通病房。

我隔着玻璃窗,看了她一眼。

她躺在病床上,插着氧气管,睡着了。

脸白得像纸。

我在医院门口,坐了一整夜。

第二天早上,她醒了。

我去看了她。

她看到我,没什么表情,只是把头转向了一边。

“你走吧。”她说,“我不想看见你。”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忍不住问,“为了报复我?值得吗?”

她沉默了很久。

久到我以为她不会回答了。

她才慢慢地转过头,看着我,眼睛里,全是红血丝。

“值得。”她说,“江彻,我就是要让你看看,你亲手毁掉的是什么。”

“我不明白。”

“你当然不明白!”她突然激动起来,挣扎着想坐起来,“你只知道报仇!你只觉得是我们对不起你!可你知不知道,当年我为什么要那么做?”

我愣住了。

“当年……”

“是,我是说了那些话,我是拿了秦峰的钱,我是去警局做了伪证!”她喊道,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可你知不知道,如果我不那么做,秦峰找的那些人,就会打断你的手!他们会让你这辈子,都再也碰不了键盘!”

我的大脑,像是被一道惊雷劈中。

“你说什么?”

“你以为秦峰只是想让你身败名裂吗?他没那么仁慈!”贺桉哭着说,“他嫉妒你,他恨你!他早就找了一帮混混,准备在你被学校开除的那天,在校门口堵你!是我求他,我跪下来求他!我答应他所有条件,我答应跟他在一起,我答应帮你作伪证,让他‘赢’得彻底,让他出了这口气,只要他放过你的手!”

我站在原地,一动也不能动。

我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快要凝固了。

“我有什么办法……”她哭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一边是你,一边是秦家的势力……我除了用这种方式保住你,我还能怎么办?我以为,只要你的手还在,你就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可我没想到,你……你这么恨我……”

病房里,只剩下她压抑的哭声。

我看着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原来……

这才是真相吗?

我这三年的复仇,我精心策划的这一切……

从头到尾,就是个笑话?

我毁掉的,不是我的仇人。

而是那个,用自己的方式,保护了我的人?

一股巨大的荒谬感和痛苦,瞬间将我淹没。

我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撞在了门上。

我看着病床上那个因为哭泣而全身颤抖的女人。

我觉得自己,才是那个最可悲的傻子。

10.一张银行卡,和无声的告别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医院的。

我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了很久。

脑子里,反复回响着贺桉说的那些话。

原来,我自以为是的正义,不过是一场天大的误会。

我像个小丑,用最残忍的方式,伤害了唯一一个保护我的人。

我回到我那个又小又破的阁楼。

房间里,三台显示器还亮着。

屏幕上,是辉煌科技崩盘的各项数据,是秦峰锒铛入狱的新闻。

这些,曾是我引以为傲的“战利品”。

现在看来,却像是在无声地嘲笑着我的愚蠢。

我走到桌前,伸出手,拔掉了所有的电源。

屏幕,一个接一个地黑了下去。

房间里,陷入一片黑暗和死寂。

我在黑暗中坐了很久。

第二天,我去了银行。

把我这几年送外卖攒下的,还有之前那个财务主管赔给我的,所有的钱,都取了出来。

不多,也就十来万。

我把钱装在一个信封里,去了医院。

贺桉还在睡着。

我把信封,轻轻地放在她的床头柜上。

然后,我站在病床前,看了她很久很久。

我想对她说声对不起。

可是,这三个字,太轻了。

根本无法弥补我对她造成的伤害。

最终,我什么也没说。

我只是深深地看了她最后一眼,然后,转身离开了。

这一次,是真的告别了。

我没有回阁楼。

我直接去了火车站,买了最近一班离开这座城市的火车票。

去哪,我不知道。

我只想逃离这里。

逃离这个充满了我的愚蠢和罪孽的地方。

火车开动的时候,我靠在窗边,看着外面飞速后退的城市。

这个我曾经爱过,也曾经恨过的地方。

现在,都与我无关了。

我的手机,在进站前就扔了。

过去的一切,都被我亲手斩断。

我不知道我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

也许,我会找一个小城市,隐姓埋名,做一个真正的普通人。

一辈子,都活在愧疚里。

这,或许就是我应得的报应。

火车在铁轨上发出“哐当哐当”的声音,载着我,驶向了未知的远方。

11.三年之后,小镇的程序员

三年后。

南方,一个不知名的小镇。

我在一家小型的软件公司上班,做程序员。

日子过得很平淡。

上班,下班,自己做饭,偶尔跟同事出去喝点小酒。

我改了名字,叫周川。

没人知道我的过去。

同事们都觉得我性格有点闷,技术不错,但不太合群。

我也习惯了这种独来独往的生活。

这天,公司接了个新项目,是给镇上的一个新开的度假村做一套管理系统。

老板把项目交给了我。

我花了几天时间,去度假村实地考察。

度假村建在山里,环境很好。

老板是个很有想法的女人,听说是个外地人,很有钱。

这天下午,我在度假村的咖啡厅里,跟他们的项目经理对接需求。

正聊着,咖啡厅的门被推开。

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的女人走了进来。

度假村的经理立刻站了起来,恭敬地喊了一声:“贺总。”

我拿着笔记本的手,猛地一僵。

我抬起头。

阳光从她身后的落地窗照进来,有些刺眼。

我看不清她的脸,只能看到一个熟悉的轮廓。

是她。

贺桉。

她好像瘦了些,但整个人,看起来比三年前要精神很多。

身上有一种,沉静又强大的气场。

她也看到了我。

我们四目相对。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我能听到自己“咚咚”的心跳声。

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她了。

项目经理没察觉到我们之间的异常,还在热情地介绍。

“贺总,这位就是给我们做系统的周工,技术很厉害的。”

贺桉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几秒钟。

然后,她很自然地移开,像是完全不认识我一样。

她冲我,职业性地笑了笑。

“周工,你好。”

她的声音,很平静。

没有惊讶,没有波澜。

“贺总,你好。”

我也逼着自己,挤出一个同样职业的笑容。

我的手心,全是冷汗。

接下来的会议,我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我的脑子里,全是她刚刚那个眼神。

她不认识我了?

还是,她假装不认识我?

会议结束,我几乎是落荒而逃。

回到公司,我一整个下午都心神不宁。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过得好吗?

她……还恨我吗?

无数个问题,在我脑子里盘旋。

下班的时候,我收到了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还是那句话。

“我在镇上的湖边等你。”

我的心,又一次提到了嗓子眼。

12.湖边的真相,和我的棋局

我还是去了。

小镇的湖,比我们大学的那个小很多,但很安静。

她就站在湖边。

还是穿着那条白色的裙子,像一朵安静的栀子花。

“你还是来了。”她没有回头,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

“你……还好吗?”我干巴巴地问。

“挺好的。”她转过身,看着我,“这个度假村,是我的。三年前,我出院后,就拿着你留下的那笔钱,还有我自己的积蓄,离开了那座城市,来到了这里。”

我愣住了,“那笔钱……”

“我用了。”她很坦然,“就当是你欠我的。”

我低下头,“是,我欠你的。”

“周川?”她忽然问,“新名字?”

“嗯。”

“挺好听的。”

我们又陷入了沉默。

晚风吹过湖面,带着一丝凉意。

“江彻,”她忽然开口,叫了我的本名,“你当年,真的信了我在医院说的话?”

我猛地抬起头,不解地看着她。

“什么意思?”

她笑了。

那笑容,跟三年前在医院里那个凄惨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带着一丝狡黠,和一种……我看不懂的深意。

“秦峰要找人打断你的手,是真的。”她说,“我求他,也是真的。但是……”

她顿了顿。

“但是,我答应他所有条件,包括背叛你,也是在演戏。”

我的大脑,又一次当机了。

“演戏?”

“对。”她看着我的眼睛,目光灼灼,“从我知道他要对你动手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们之间,必须有一个人,要先低头,要先进入他的世界,拿到他的信任。”

“我选择了做那个人。”

“我假装贪图富贵,假装背叛你,我做的所有事,都是为了让他对我放下戒心。我需要时间,需要一个机会,一个能把他彻底踩进泥里的机会。”

“可是,我低估了他的狠毒,也高估了自己。我被困在他身边,找不到任何突破口。直到……你回来了。”

“你开始你的计划,我知道。”

“你以为你做得很隐蔽,但你忘了,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是我。”

“你弄坏的那个硬盘,你撞的那个财务主管,你发的每一封匿名邮件……”

“其实,我都知道。”

我呆呆地看着她,感觉自己像在听一个天方夜谭的故事。

“你跳湖……也是……”

“也是演戏。”她笑了,“我不那样做,怎么能让你停下你那可笑又可悲的复仇?我不让你尝到那种痛苦和愧疚,你怎么会心甘情愿地离开那座城市,彻底消失?”

“我需要你离开。因为,接下来的棋局,你不能在场。我要亲手,把他送给我的一切,加倍还回去。”

她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个小巧的U盘,递给我。

“这里面,是秦峰父子真正的罪证,洗钱,商业贿赂,甚至……还有一条人命。这些,才是能让他们永世不得翻身的东西。”

“是我这三年,一步一步,引导着他们的商业对手,挖出来的。”

“度假村的项目,就是那个对手帮我拿下的。”

我颤抖着手,接过那个U盘。

它很轻。

却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所以……

我自以为是的完美复仇,我以为自己是那个操纵一切的棋手……

其实,从头到尾,我也只是她棋盘上的一颗棋子?

她才是那个,从第一步,就看到了最后结局的人。

她利用了秦峰的傲慢,利用了我的仇恨,甚至利用了她自己的痛苦。

她把所有人都算计了进去。

下了一盘,长达六年的棋。

“贺桉……”我看着她,喉咙发干,“你……”

“现在,棋下完了。”她打断我,脸上露出一种释然的微笑,“江彻,你自由了。”

她转身,沿着湖边,慢慢地走远了。

白色的裙摆,在晚风中轻轻飘动。

我站在原地,握着那个U盘,站了很久,很久。

我看着她的背影,忽然笑了。

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原来,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复仇的魔鬼。

我只是她手中,最锋利的那把刀。

而她,才是那个,真正站在地狱之上,俯瞰众生的,女王。


更新时间:2025-11-06 01:2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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