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云比想象中年轻,约莫二十七八,黑色长发一丝不苟地挽在脑后,
露出光洁得近乎透明的额头。她穿着剪裁利落的深灰色套装,
但最吸引我的是她的眼睛——大而黑,像两潭深不见底的井。“昊医生,久仰。
”她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份量,“我失眠。”普通病人通常会详细描述症状,
但她只是静静地看着我,仿佛在评估一件商品。“失眠有很多种原因,”我拿出问诊单,
“压力、激素水平、或者…”“我需要你每周来我家出诊。”她打断我,递来一张名片,
材质特殊,触手冰凉,“地址在上面。周五晚上八点。”这种命令式的语气让我想笑。我,
昊辉,蓉城荤段子小王子,从来不吃这一套。“夜小姐,医院有规定,
出诊需要经过…”“你妹妹叫昊雨,在省医院血液科住院。”她突然说,
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RH阴性血,配型很难。”我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血液仿佛瞬间冻住。“你调查我?”“周五晚上八点。”她起身,裙摆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
“记得带听诊器。”走到门口时,她回头补充道:“我喜欢你讲荤段子的样子,很生动。
”去他妈的生动。整个下午我都心神不宁。夜云怎么知道昊雨的事?甚至连血型都一清楚楚。
小雨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才二十二岁,急性白血病,像一朵还没盛开就要凋谢的花。
父母早逝,长兄如父,我这辈子最大的软肋就是她。“哥,你今天来看我吗?
”小雨的微信在傍晚响起,配着一个笑脸表情。“当然,给你带蹄花汤。”我回复得飞快,
仿佛这样就能掩盖内心的不安。下班后我开车去省医院,成都的晚高峰堵得让人绝望。
在高架桥上停滞不前时,我莫名想起夜云的眼睛——那么黑,那么深,像是能把人吸进去。
小雨状态不错,脸颊甚至有点红润。她小口喝着蹄花汤,突然说:“哥,
我的医药费是不是很贵?”“瞎操心什么,你哥我可是华西一把刀。
”“可是…”她犹豫了一下,“有个陌生人来探望过我,说可以帮我解决所有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