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摇一摇。它不响了,但我就当是你在跟我说话。”我低头看向自己腕间,那只铃铛完好,
却从此沉寂。刹那间,我明白了。这铃铛并非冰冷的时空开关,它回应的,是我的心率。
当我不再仅仅把这里当作一个需要“完成任务”的时空,而是将这里的每一个人,
都视为有血有肉、值得倾尽所有去守护的“人命”时,它便认我为主,也判我为囚。我,
回不去了。10 我在,1951我选择留在了1951年,正式编入后勤卫生队。
我将2023年的知识倾囊相授,
冻伤分级与紧急处理》《青霉素皮试操作方法》《静脉输液无菌原则》……我把未来的星火,
刻进历史的岩层,期望它能燎原。1953年7月27日,停战协定签署。那天,
李关山将一枚军功章仔细地别在我的衣领上:“宋迢迢,你立了一等功。”我看着他,
笑了笑:“我什么都没做,只是……蹭了你们三年。”他摇摇头,目光深邃,
仿佛穿透了时光:“不,你把未来,‘蹭’给我们了。”我低头,看向手腕。
那只银镯早已氧化发黑,铃铛内部填满了岁月的尘土。我轻轻摇了摇,它依旧沉默。
但我知道,我已不再需要它作响。因为我的心,早已留在了铃铛最后一次,为之鸣响的地方。
11 尾声 2023年,北京鼓楼东巷面临拆迁,那家古董店也在其中。
工人在清理废墟时,从瓦砾中捡起一只锈迹斑斑的银镯,铃铛残缺了一半。
它被视为无用的垃圾,随手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深夜,一阵北风吹过,
“叮——”一声极轻微、极空灵的响动,从桶内传出,似有人轻笑,又似一声遥远的叹息。
一个路过的小姑娘下意识停住脚步,她抬头,望见夜空中的月亮又大又圆,清辉洒落,
恍惚间,竟像是落了一场1951年的雪。她莫名想起,曾在某本历史书籍的注解里,
读到过一行小字:“无数无名英雄,长眠在异国他乡。”她犹豫着,伸手想去垃圾桶里翻捡。
又一阵风卷过,那只残破的银镯滚落出来,悄无声息地,滑进了幽深的下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