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觉得老夫人的宴席不配你穿新衣裳?”苏姨娘身子一颤,连忙撑着桌沿起身,
袖口蹭到药罐,发出 “当啷” 一声轻响。“有劳嬷嬷,我们这就过去。” 她咳了两声,
指尖泛出青白,沈微婉连忙扶住母亲的胳膊,触到那单薄的肩背时,
指甲悄悄掐进掌心 —— 每逢家宴,柳氏总要寻些由头刁难,
这次是沈清瑶定了参选太子妃的日子,怕是更不会让她们母女好过。荣安堂内早已摆开宴席,
紫檀木圆桌擦得锃亮,映着烛火的光。碟子里盛着蜜渍樱桃(颗颗饱满,
是从江南运来的)、水晶肘子(油光锃亮,还冒着热气),
还有苏姨娘只在年节时见过的松子糕,都是汀兰院难得见的吃食。
老夫人坐在上首的酸枝木椅上,手里转着串菩提佛珠,每颗珠子都被盘得发亮,
眼神半睁半阖,像在打盹,又像在留意着屋里的动静。主母柳氏陪在左侧,
穿一身石青织金褙子,领口绣着缠枝牡丹,发髻上插着赤金镶红宝石簪子,
珠光宝气衬得面色愈发红润,手指上的玉扳指碰着茶盏,发出清脆的响。
嫡子沈博文瘫在椅上,手里把玩着块双鱼玉佩,时不时往嘴里塞颗蜜饯,
腮帮子鼓得像只松鼠,对桌上的话题充耳不闻。嫡女沈清瑶则坐得笔直,
身上的石榴红蹙金宫装绣着缠枝莲纹,金线在烛火下闪着光,裙摆扫过地面时,
还带着淡淡的熏香 —— 是柳氏特意让人从京西香铺买的 “云锦香”,
一两就要五两银子。见苏姨娘母女进来,柳氏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盖碗与杯托碰撞出清脆的响:“妹妹身子不好,本不该劳烦,
可今日是清瑶定了参选太子妃的好日子,阖家该热闹热闹,少了谁都不成。
” 她说着瞥向苏姨娘,眼神里带着若有似无的施压,仿佛在说 “你若敢不来,
就是不给我面子”。沈清瑶立刻扬起下巴,伸手抚了抚袖口的金线,
声音里满是得意:“母亲说的是,女儿若能选上太子妃,将来沈家便是皇亲国戚,
到时候连老夫人都能跟着沾光,说不定还能住进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