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一时没抓住,被他挣脱。男生踉跄着扑到水房边缘那扇破旧的、没有玻璃的窗户前,
半个身子都探了出去,对着楼下声嘶力竭地喊:“救命!救……”“操!”黑皮脸色一变,
骂了一句,和黄毛一起扑上去捂他的嘴,把他往后拖。混乱中,我僵立在原地,手脚冰凉。
男生那绝望的嘶吼像刀子一样扎进我的耳朵,他看向黑皮和黄毛时那刻骨的恐惧,
还有提到妹妹时那种濒死的疯狂……像一盆冰水,把我从任务执行者的冰冷外壳里浇醒。
一股巨大的恶心感和罪恶感猛地攫住了我,胃里翻江倒海。我扮演的角色,
此刻正真实地参与制造着这种人间地狱!我几乎要忍不住冲上去阻止。就在这时,
水房那扇锈死的铁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了。陈默站在门口。他像是刚打完球,
额角还带着汗,手里拎着一瓶矿泉水,平静地看着里面的混乱。他的出现,像按下了暂停键。
黑皮和黄毛立刻松开了那个男生,有些讪讪地退开两步。男生瘫软在地,大口喘着粗气,
眼神涣散,只剩下劫后余生的茫然和更深的恐惧。陈默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水,
目光扫过瘫在地上的男生,又淡淡地落在我苍白的脸上。他没说话,只是走到窗边,
看着楼下。几秒钟后,他转过头,对黑皮说:“带他去医务室,处理下擦伤。
”黑皮愣了一下:“默哥,那钱……”“缓他三天。”陈默的语气毫无波澜,
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三天后,连本带利,一分不能少。”他顿了顿,
目光再次瞥向我,那眼神平静无波,却像带着某种穿透力,“林风,你跟我来。
”我浑浑噩噩地跟着陈默走下楼梯。楼道里昏暗的灯光将我们的影子拉长又缩短。
他走在我前面半步,背影挺拔。沉默像一块巨石压在我胸口。“觉得我们太狠?
”他忽然开口,声音在空旷的楼道里带着回响。我心头猛地一跳,喉咙发紧,
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借钱,就要还钱,天经地义。”陈默的声音很平淡,听不出情绪,
“规矩摆在那里。今天心软,明天就会有十个、一百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