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这过分空旷的环境里,他们的存在显得有些突兀。“警官,我这里,” 我开口,
声音平稳,“就我一个人住。”他没理我,目光在书桌区域停留片刻,
落在电脑屏幕上闪烁的文档光标上,又扫过书架上那些整齐排列的书籍,最终什么也没说。
“头儿,没发现。” 年轻警察从客房出来,摇了摇头。
为首的警察这才把身份证塞回我手里,眼神里的审视淡了一点点。“行了。打扰了。
” 没什么温度地说完,转身就走。年轻警察跟上。身影消失在电梯间。“咔哒。
”我把门关上,电子锁自动落锁的声音清脆。背靠着冰凉厚重的实木门板,
长长地、无声地吐出一口气。心脏还在沉重地撞击着肋骨。这已经是这个月第四次了。
每一次都是“藏匿在逃犯”。每一次,都是这样如临大敌的搜查。每一次,都是空手而归。
门外安静下来。我转身准备查看门禁屏幕,视线投向门板内侧的瞬间,
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攥紧。“劳改犯快滚!”“杀人犯滚出小区!”“污染空气!滚!
”一张张刺目的白纸,歪歪扭扭、充满恶意的字迹,像丑陋的伤疤,
密密麻麻糊满了昂贵的深色木门内侧。新贴的浆糊还没干透,
在白亮的玄关灯下泛着湿腻的光。有些打印,更多手写,恶意如出一辙。这样的“问候”,
我已经看了整整三个月。从三个月前,
那个消息像毒气一样在管理严格的高档小区里隐秘地散播开,“楚令仪是杀人犯劳改犯”。
我的家,就成了某种无形旋涡的中心。邻居们避我如蛇蝎,
电梯里的偶遇只剩下尴尬的死寂和迅速移开的目光。物业经理来过,
带着职业化的歉意和同样职业化的无能为力。警察来过,除了例行的搜查和记录,
也无法阻止这阴魂不散的骚扰。深居简出?
埋头写那些能带来可观收入、却填不满内心空洞的小说?这看似体面的壳子,
在汹涌的流言和这种下作的骚扰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想安静地过个日子,怎么就这么难?
指尖在冰冷、湿滑的纸片上划过,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