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反手摸到案上的裁纸刀。刀刃贴着他喉间时,他反倒笑出声,
温热的血珠顺着刀锋滑进我袖口。原来重生后,连他发疯的模样都和前世分毫不差。
“杀了我,”他扣住我手腕的力气大得惊人,薄唇擦过我的嘴角,“你舍得吗?
”裁纸刀当啷落地。我闭上眼,任由他扯开我的衣襟。窗外的月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来,
映着满地狼藉的包袱,和他腰间那枚我绣了三个月才完工的荷包。我心里明白,
此刻攥着包袱要逃的,从来不是他这个人,而是我这颗千疮百孔的心。每当夜深人静,
他沉睡时均匀的呼吸拂过我发顶,我总会盯着帐顶暗纹想,待他明媒正娶那日,
凤冠霞帔的红光照亮将军府,我该如何自处?他说我是见不得光的床伴,这话没错。
我见过他身披银甲威风凛凛的模样,也见过他在朝堂上谈笑间震慑群臣的气度,
却永远等不到他牵着我的手,告诉世人我是他的谁。重生前的我执迷不悟,
总盼着能守在他身边就好,直到看着他为新妇簪花,才惊觉自己早已遍体鳞伤。
此刻他滚烫的呼吸落在颈间,我却感觉浑身发冷。我怕有朝一日,
亲眼见他抱着孩子笑意温柔,怕听他对旁人说出那些曾让我心动的情话。
与其被剜心剔骨般折磨,不如趁现在带着破碎的心逃离,哪怕前路茫茫,
也胜过困在这将军府,做他永远见不得光的影子。“江砚!”他声音里难得带上了几分慌乱,
掌心覆在我颤抖的指尖,温热的温度顺着皮肤灼烧上来。这个名字从他嘴里念出来,
竟比记忆里任何时候都要滚烫。这是他当年在书房随手翻着典籍,
漫不经心地说“以后就叫江砚”,从此我便顶着这名字,在将军府做他的影子。
我垂眸看着交叠的手,他的虎口还留着握剑的薄茧,正轻轻摩挲我的手背。
前世他也这样挽留过,不过是在我断气前的最后一刻,他红着眼眶喊我的名字,
可那时说什么都晚了。如今重来一次,这声声呼唤却像根细针,
一下下戳进我好不容易筑起的心防。“别碰我……”我声音发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