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腔内那颗鲜活跳动的心脏完全暴露在视野下。就在我将要关闭胸腔前最后一瞬,
他的睫毛突然剧烈地颤动了几下。麻醉即将失效的边缘!
那双深邃、带着一丝久病初醒后迷茫的眼睛,竟缓缓地、吃力地睁开了,
没有焦距地向上望着。然后,视线一点点凝聚,落在我唯一外露的、毫无温度的双眸上。
极度的疲惫和病痛中,那空茫的瞳孔忽然剧烈地收缩了一下,
薄得几乎没有血色的嘴唇微微动了一下,
吐出一个模糊的、仿佛用尽了全身最后一点力气的音节:“……晚?
”15我将打印好的资料摔在会议桌上,薄薄的纸张散开在光滑的桌面上。
对面坐着沈崇的助理,一个精干但此刻脸色发白的年轻人。“林医生,
沈董还需要静养……”助理试图辩解,目光瞥向沈崇紧闭的高级VIP病房门。“静养?
”我冰冷地打断他,指尖重重戳着报告单上触目惊心的数据图表和文字描述,“高强度工作!
一天三场跨国会议!刚做完开胸手术就大量用止疼药硬撑?!这是在静养?
”助理额头渗出汗珠,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病房门。就在这时,
那扇厚重的门无声地被从里面推开了一道缝隙。沈崇穿着病号服,扶着门框站在那里。
他的脸色苍白得像一张新揭下来的宣纸,毫无生气,嘴唇也灰败着。
大病初愈的身体在门框的支撑下微微摇晃,那双深邃的眼睛却死死地锁定在我脸上,
疲惫的眼眸深处翻涌着一种极其复杂、浓烈得几乎化不开的情绪——震惊、挣扎,
还有一种近乎绝望的探寻。他的目光像是无形的探针,
想要穿透我这张属于“林晚”的陌生面皮。这目光灼人。我下颌绷紧,
眼神锐利如手术刀般迎视回去,声音清晰冰冷地敲打在他助理的神经上,
也像无形的冰凌摔在他脸上:“不想死得更快,就让他彻底躺平!否则,下次急诊室的电话,
就是你打过来的!”我说完,不等任何人回应,转身就走,
白大褂在寂静走廊里划出冷硬的弧度。走到走廊尽头拐角,我停下,微微侧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