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被浓重阴影覆盖的眼睛死死盯着楼里透出的温暖灯光。透过光洁的落地窗,
我甚至能捕捉到他瞳孔深处那点不肯熄灭的、近乎于“祈求”的微弱挣扎。不是为了他自己,
是为了另一堆早已化为灰烬的......管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我身后几步远的地方,
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询问意味:“江小姐?是否……”“请他上来。
”我打断了管家的话,声音像被窗外冰冷的雨水浸透,没有任何波澜。江黎。我现在的名字。
苏晚早已死在新婚夜的利刃之下。热可可的暖意残留在指尖,
我轻轻搅动着杯子里所剩无几的褐色液体,垂着眼睑看着里面细微的涟漪荡漾开去。
13公寓电梯上面的嗡鸣声异常轻微,很快被开门声取代。玄关的感应灯光线柔和,
却清晰地照亮了走进来的身影。湿淋淋的脚步沉重地踩在昂贵的进口大理石上,
留下蜿蜒的水渍。周时屿站在那里,全身湿透,昂贵的西装紧贴在身上,
勾勒出他瘦削嶙峋的骨架。水珠不断从他发梢和衣角滴落,在地面晕开一小滩深色。
头发黏在脸上,额角粘着一缕湿发,面色是失血般的苍白,嘴唇微微发紫。
他周身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味。是雨水浸透纤维的阴冷霉味,
浓重消毒水试图掩盖某种腐朽的气息,
还有一缕若有若无的、属于濒死病房的绝望气息混合在一起,令人作呕。他抬头。只一眼,
我们隔着并不算远的距离猝然对视。那双我曾经无比熟悉,也曾无数次沉溺其中的眼睛里,
此刻凝固了无数的东西。有惊雷炸开般的难以置信,
有深入骨髓的恐惧碾碎一切后的茫然呆滞,最后,一点点翻涌上来,被冰冷覆盖的,
是死灰中挣扎的一点绝望微光。他的嘴唇剧烈地抖动着,
喉咙里滚出几个含糊破碎的音节:“……晚……晚?”像是失语者发出的绝望呻吟。
我没有回答。没有动作。甚至没有表露出一丝他期待看到的情绪——没有愤怒,没有怨恨。
只有彻底的、事不关己的疏离。我依旧坐在原位,平静地端起那杯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