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强看了一眼,掉在地上的手机,还不忘说到:「不愧是废物买的山寨机,
一个比一个还令我觉得廉价。」但是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着两个字「江董」
在『寰球』工作的王强戏弄声戛然而止,像突然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脖子。
他布满血丝的眼睛狐疑地、恶狠狠地瞪向我一直振动的手机,仿佛里面藏着什么惊天阴谋。
但随后王强轻蔑带着嘲笑的声音传来:「你一个舔狗清洁工还认识『江董』?
穷鬼真的是没啥装啥,是给厕所的哪个好兄弟的备注啊?
该不会是在外面欠下的高利贷打电话来催了吧?给我舔舔鞋底,我考虑考虑赏你点,
哈哈哈哈哈哈你倒是给我接一个,让我看看是哪位『江董』啊。」我沉默着,动作有些迟缓,
甚至带着一丝被长久压抑后的麻木。在王强看「狗」般的目光下,
我慢慢伸进那件洗得发白、沾着清洁剂污渍的工装裤口袋里,想确定手机还在不在。
触碰到冰凉的杂物房钥匙和……旁边一个更圆滑、更薄、几乎被遗忘在口袋角落的矩形轮廓。
没有理会那部还在地板上执拗震动的手机,我的手指,
带着一种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近乎宿命般的微颤,
探向那个几乎与口袋内衬融为一体的硬物边缘。「你他.....」
在王强不耐烦地即将再次咆哮出声的前一秒,我把它掏了出来。不是钥匙。
那是我用了整整十年的工牌。廉价的蓝色挂绳早已磨损发白,塑料卡套边缘布满裂痕,
正面印着我模糊的证件照和名字——一个被踩在尘埃里的名字。王强先是一愣,
随即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狂笑,像是看到了世上最滑稽的表演:「哈哈哈!工牌?
你他妈掏个破工牌出来?吓唬谁呢?想证明你真是条看门狗?哈哈哈……」
他的嘲笑声浪几乎要掀翻屋顶。我没有笑。也没有看他。只是用拇指,
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尘埃落定般的力度,将那张磨旧的工牌翻了过来。
工牌背面,
漆黑、没有任何标识、没有任何文字、只在边缘镶嵌着一圈几乎看不见的暗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