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哭喊声已经不成调了,似乎耗尽了她的力气,现在只剩下沉重的呜咽,
肩膀随着每一次吸气剧烈地抖动。「老爷……呜……怎么会这样……」她抬起泪流满面的脸,
看向池塘的方向,眼神充满了无助的恐惧。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同一个地方。
几米外的池塘冰面上,靠近中心的位置,清晰地俯卧着一个穿着厚实貂皮大衣的人。
深褐色的毛皮在洁白的雪面上格外刺眼。那是这座山庄的主人,云守成。
他的脸深深埋在浮雪里,一动不动。冰层表面以他身体为中心,
蛛网般扩散出无数细细的裂纹。不远处的冰层上,散落着几块青黑色的石头,
像是某种毫无意义的点缀。但这都不是真正攫住我目光的恐怖之处。
从池边通往那个死亡位置,清晰地印着两行脚印。脚印深深地嵌在平整如纸的新雪里,
每一步的轮廓都清晰分明、宽大、稳定,正是属于成年男性的步伐尺寸和步态特征。
起始点就在我此刻站立的位置不远处,沿着池边走了几米,
然后毫不犹豫地、直直地朝着池塘中心那片最为薄弱、刚刚形成浮冰不久的水域走去。
那脚印在冰层边缘显得有些杂乱,似乎在那里有过短暂、混乱的驻足或挣扎,
随即再次变得相对清晰、稳定,最终消失在尸体旁边。没有任何多余的脚印。没有靠近,
没有逃离。只有这两排孤零零的、指向死亡的足迹,突兀地刻在茫茫雪地上,
仿佛死者是自己一步一步,坚定不移地走入那片致命的冰水深渊。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寒意,比深冬的北风更刺骨几分。「云先生!」
一个低沉沙哑、强压着惊慌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山庄的管家老马,终于拨开人群,
几乎是踉跄着冲到池塘边缘。当他看清冰面上的景象时,如遭雷击,脸色在瞬间褪尽血色,
一片死灰。他张着嘴,发出「嗬嗬」的抽气声,眼睛死死盯着云守成的尸体,
像是要把那景象从视网膜上抠下来。他的双手紧紧攥成了拳头,身体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我的视线落在他那身深灰中山装的袖口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