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着那个曾经被她视作天神、发誓用生命去爱的男人——潘一舟。
海城医学院最年轻的正教授,潘氏药业板上钉钉的继承人。
他此刻穿着熨帖得一尘不染的白大褂,戴着医用乳胶手套,
动作精准而冷漠地操作着抽血的导管。昏黄的灯光下,他英俊的侧脸线条完美得如同雕塑,
眼神却比这地下实验室的钢铁墙壁更冷,更硬。鲜红的液体,如同粘稠的溪流,
顺着透明的管道,汩汩流入旁边已经鼓鼓囊囊的血袋。这是第十八袋。
林木晚知道自己的身体早已超出了能承受的极限。每一次心跳都像垂死的小鸟在胸腔里挣扎,
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五脏六腑剧痛。视线开始模糊,
耳边是他毫无感情的声音:“再坚持一下,林木晚。这是最后一袋了,
清柔这次需要得比较多。”清柔。陈清柔。这个名字像淬毒的针,
狠狠扎进林木晚早已破碎的心脏。那个自幼体弱多病、被潘家上下捧在手心的陈小姐。
是她需要“药引”。而她林木晚,
不过是一个恰好拥有和陈清柔匹配、甚至比她更罕见的Rh-null血型的“移动血库”。
一个被潘一舟从孤儿院垃圾堆里捡回来,精心豢养了七年的“血畜”。
眼前的血色模糊了现实,七岁那年冰冷刺骨的深秋雨夜清晰地浮现。
她饿得蜷缩在肮脏的垃圾堆旁,浑身发烫,以为自己会像那些无人问津的小猫小狗一样死掉。
是他,披着雨衣如同天神降临,抱起滚烫的她,给予她温暖和食物。他给她取名“木木”,
他说:“以后你就是我妹妹,我会护着你,用我的命护着你。”这些年,
她把他那句“护着你”当作唯一的救命稻草,把那个雨夜视作新生。
她为他学习他喜欢的药理知识,笨拙地讨好他的家人,甚至在知道陈清柔需要血的时候,
主动挽起袖子……直到三年前,
她被锁进了这个伪装成医学院“特殊医疗废弃物处理中心”的地狱,铁链加身。
“为什么…一舟哥哥…”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
“不是说…用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