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什么沉重的东西在泥泞中艰难跋涉,
又像浸透了水的厚重帆布在粗糙的水泥地上反复摩擦。那声音由远及近,异常清晰,
每一步都仿佛踏在林衍紧绷的神经上。咚。声音停了。就在窗下!林衍猛地坐起,
背脊紧贴着冰冷的床头板,冷汗瞬间浸透了刚换上的单薄睡衣,黏腻地贴在皮肤上。
他死死地盯着那被墨绿色窗帘遮蔽的窗户,大气不敢出。那沉重的、粘滞的声音消失了,
但那股冰冷粘稠的注视感却陡然增强了十倍!像无形的冰水灌满了房间,将他彻底淹没,
窒息感扼住了他的喉咙。是什么?野兽?流浪汉?还是……那个影子?
极致的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绕住四肢,却又在某个临界点,
点燃了毁灭般的愤怒和一丝歇斯底里的勇气。他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他必须知道!
必须看清!他僵硬地、极其缓慢地挪到床边,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冰冷的触感从脚底直冲头顶,反而让他混乱的大脑获得了一丝病态的清醒。他屏住呼吸,
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像一张拉满的弓。颤抖的手指,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极其小心地,
将厚重的窗帘拨开一条细得不能再细的缝隙——仅仅够一只眼睛窥视。
冰冷的夜风夹杂着冰冷的雨丝和浓烈的植物腐败气息瞬间灌入缝隙。
他眯起被强光刺痛的眼睛,将脸颊紧紧贴在冰冷的玻璃上,透过那条缝隙,
像狙击手瞄准目标般,向外望去。窗外,后院空地的边缘,
紧挨着那片如同黑色幕布般、在风雨中狂舞的玉米地。
惨淡的月光艰难地穿透厚重的云层缝隙,吝啬地洒下一点模糊、摇晃的光晕,
勉强照亮了旅馆后方一小片泥泞的空地。就在那光晕与黑暗的交界处,
玉米地最外层的枯秆旁,站着一个影子!
一个僵硬、扭曲、如同提线木偶被拙劣操控着的人形轮廓!林衍的心脏骤然停跳!
血液似乎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冰冷地退潮,让他眼前发黑,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袭来。
影子一动不动,面朝着他所在的204窗户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