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墙上密密麻麻是虫咬与风化的裂纹。角落里堆着一些腐朽木料,
掀开后竟露出几块干净的压缩木板。我挑了两块,还能支撑起人的重量,
于是搭了个临时的避雨棚。棚子不大,只够容纳一个人蜷缩在里面。我把湿透的鞋子脱下来,
撑着拐杖慢慢蹭干脚底的泥,翻出仅剩的一小袋干粮,咬了一小块,含在嘴里一边咀嚼,
一边用刀背敲击地面驱赶虫蚁。这里没有溪流,取水不易。幸亏我之前灌满了水壶,
现在得节省每一口。我靠着工棚的墙坐下,低头看见墙角有一串褪色的红字:“走不出去的,
不是路,是心。”这是谁写的?黄安?
我的脑袋里突然浮现出一个画面:一个人跌跌撞撞地走进这里,用树枝在墙上划字,
脸上沾满了泥和血,眼神却清醒。他可能知道自己走不出去,便留下这句话,
留给下一个像我一样走到极限的人。我盯着那句话看了很久,久到夕阳斜照进来,
墙角的灰尘在光柱里飘动,像时间的碎片在空气中无声滑落。天黑之前,我必须再动身一次。
不能把夜晚留在这片空旷地带,这里缺乏遮挡物,万一遇到动物,连个逃生方向都没有。
我收拾好东西,再次背起背包,朝地图记忆中那条“林场旧道”的方向摸索前行。
路径越来越窄,杂草越来越高,枝叶如刀片般刮过手臂,留下一道道红痕。我顾不上痛,
只想着快点穿出这片地带。走到傍晚,我的体力几乎耗尽。正当我犹豫是否就地搭建庇护时,
远处一阵低沉的咆哮声传来。那不是狗叫,也不是狼嚎。像是某种野兽在警告入侵者,
声线沉哑、拖长,有股让人皮肤发麻的压迫感。我全身的汗毛竖了起来。我立刻关掉头灯,
把身体压低,躲到一块倒塌的树干后,捂住嘴,屏住呼吸。空气一下子稀薄起来,
喉咙像被火烧一样难受,可我不敢出声,甚至不敢咳嗽。咆哮声持续了十几秒,
接着传来树枝断裂的声音。那声音沉稳而有力,每一步似乎都踩碎了脚下的枯叶。它在靠近。
我闭上眼,强迫自己冷静。心跳已经快到几乎跳出喉咙。我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