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及说爱你

因为他时常的造访，多了些生气。他会帮奶奶挑满水缸，劈好柴火。逗得奶奶那张麻木的脸，

偶尔也松动一下。他会用狗尾巴草，编小戒指，笨手笨脚地往我手指上套，套上了，

自己倒先红了耳根。那是我人生里，偷来的一小段甜。我以为能一直这样。像村边那条小河。

像村口那棵槐树。可命运，从不吝啬给人当头一棒。9那个冬天，特别冷。

奶奶毫无预兆地倒下了。先是咳嗽，后来，起不了床，再后来，连粥都喂不进去。

我日日夜夜守在奶奶床边。看着她蜡黄干枯的脸，握着她的手。那手像枯枝脆弱。

恐惧和无助，一遍遍浇透我。我又要被抛弃了。被这个世界。10在一个风雪交加的深夜。

奶奶最后看了我一眼，永远闭上了眼。窗外是呼啸北风。土屋里，只剩我和一具冰冷的躯壳。

世界安静得可怕。我蜷在炕角，泪水早已流干。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空和冷。11几天后，

父亲和后妈来了。后妈穿着簇新呢子大衣，踩着高跟鞋，皱眉站在门口，

用纸巾捂住鼻子:「这什么味儿啊！臭死了！真是晦气！」父亲则满脸疲惫和不耐烦。

他草草处理了奶奶的后事，就催促我收拾东西。「赶紧的，办完了就回去，

这鬼地方我一刻也不想多待。」我麻木收拾着那点可怜的行李。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秦淮呢？我还没告诉他，奶奶走了。我也要走了。

12临走前那个下午。趁父亲和后妈在屋里为奶奶那点薄财争执。我疯了似冲出家门，

顶着寒风朝村东头跑去。秦淮不在家。我像丢了魂，在村里乱撞。最后，凭着直觉，

跑向村后那座小真武庙。果然，他正坐在庙口覆雪的石阶上，低着头，肩膀微微耸动。

「秦淮！」我带着哭腔喊。他猛地抬头，眼睛红肿。看到是我，他立刻站起身，

满是惊讶和担忧:「温渔？你怎么……你奶奶她……」他知道了。我再也撑不住，

扑进他怀里，失声痛哭。所有的委屈、恐惧、孤独和对未来的迷茫。在这一刻决堤。

他僵硬了一下。随即，笨拙地轻拍起我的背。「别哭，别哭，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