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舟眼底最后一丝伪装的温和彻底消失殆尽,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放下那只悬空的手,
插进西裤口袋。姿态依旧优雅,周身的气场却骤然降至冰点。他朝我逼近一步,
高大的身影投下浓重的阴影,将我完全吞噬。“告诉我,”他的声音依旧不高,
却像淬了寒冰的刀锋,一字一句清晰地刮过我的耳膜,“发生什么了?
”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紧紧锁住我,如同鹰隼盯住无处可逃的猎物。我被他的气势钉在原地,
动弹不得。后背撞在玻璃上的钝痛,远不及心口的万分之一。我大口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
像一条被抛上岸濒死的鱼。视线慌乱地扫过冰冷的水晶灯,扫过餐桌上娇艳的玫瑰,
最后定格在他那张完美却让我血液冻结的脸上。积压了太久的恐惧、愤怒、被欺骗的屈辱,
像点燃的引信,烧断了最后一根名为理智的弦。
我猛地从外套口袋里掏出那个小小的白色药瓶,用尽全身力气,
狠狠摔在我们之间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上!“啪嚓!”塑料瓶身四分五裂,
白色的药片像一群受惊的虫子,噼里啪啦地弹跳、滚落,散了一地狼藉。“这是什么?!
”我的声音嘶哑破碎,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沫,“陆沉舟!你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死寂。药片在地上滚动的细微声响消失后,公寓里陷入一种令人窒息的真空。
水晶吊灯的光芒冷冷地打在那些散落的白色小点上,像一地冰冷的碎钻。陆沉舟的目光,
终于从我因激动而扭曲的脸上,缓缓移向地面那片狼藉。他脸上的冰封没有丝毫融化的迹象,
甚至,连一丝涟漪都没有。那是一种极致的漠然,仿佛被打碎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玻璃杯。
他微微侧过头,极其缓慢地蹲下身。昂贵的西裤绷紧,勾勒出利落的线条。
他没有立刻去捡那些药片,而是伸出修长的手指,
用指尖极其优雅地、拈起一小片碎裂的白色塑料瓶身。他低头,专注地看着那片塑料,
指腹在上面轻轻摩挲了一下,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的瑕疵。这个动作,
带着一种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