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一场觥筹交错的酒会。他像一座移动的冰山,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强大气场,
轻易碾碎了周围所有的喧嚣。我递上文件时,指尖冰凉。他抬眼,
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扫过来,没有任何情绪,却足以让我血液凝滞。那一刻我就知道,
靠近他,如同靠近深渊。可命运,或者说我自以为是的“爱”,推着我一步步滑向这深渊。
我成了他的首席秘书,成了他精准指令最完美的执行者,
也成了他庞大阴影里一个沉默的附属品。我以为我能改变什么,
至少能在他偶尔流露的疲惫里,触碰到一丝人性的温度。多么愚蠢。直到周屿的公司,
那个他倾注了全部心血的、小小的、干净的科技创业公司,被陆氏集团以雷霆万钧之势碾碎。
核心技术被指控剽窃,合作方集体反水,铺天盖地的负面新闻……陆沉渊甚至没有亲自出面,
只是签署了几份文件,说了几个名字,周屿辛苦建立的一切便在顷刻间化为齑粉。最后,
一纸冰冷的逮捕令,以商业间谍罪,将周屿拖进了监狱。罪名是陆沉渊亲手为他量身定做的。
沉重的门轴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划破了死寂。熟悉的脚步声,沉稳、精确,
如同他签署死亡判决书时的笔锋。我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
垂在身侧的手死死抠进地毯的绒毛里,指甲几乎要折断。那股冷冽的雪茄与皮革混合的气息,
裹挟着无形的压力,瞬间填满了整个空间。脚步声在我面前停下。昂贵的手工皮鞋,
纤尘不染,光可鉴人,映出我此刻卑微如尘的倒影。空气凝固了许久。
久到我几乎以为他会像前三天那样,直接无视我的存在,
径直走向他那张象征无上权力的办公桌。然后,鞋尖动了。冰凉的、坚硬的皮革,
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居高临下的触感,猝不及防地顶上了我的下巴。力道不重,
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压,强迫我一点点抬起低垂了三天三夜的头颅。视线被迫上移,
撞进那双深潭般的眼眸里。里面没有愤怒,没有嘲弄,只有一片冻彻骨髓的漠然,
仿佛在审视一件无关紧要的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