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或夹杂着一些模糊的、像是隔着厚厚玻璃传来的声音。
“……高烧……三十九度五……肺炎……营养不良……”“……怎么搞的?淋雨?
……”“……唉……家属呢?……通知了吗?……”家属?这两个字像冰锥,
刺破了混沌的意识,带来一阵尖锐的清醒。林晚费力地掀开沉重的眼皮。
视野里一片模糊的白,刺鼻的消毒水气味霸道地钻进鼻腔。她认出来了,
是医院病房的天花板。她艰难地转动眼珠。病房里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个人。
惨白的灯光打在冰冷的墙壁上,安静得可怕。没有父母担忧的脸,没有妹妹假惺惺的问候,
更没有……江临的身影。只有床头柜上放着一个孤零零的塑料水杯,
里面插着一根廉价的吸管。一股巨大的悲凉瞬间攫住了她。比身体的疼痛更甚。她闭上眼,
眼角有冰凉的液体滑落,渗进鬓角的头发里。果然……她还在奢望什么?不知过了多久,
病房门被推开。林晚的心下意识地提了一下,带着一丝连自己都觉得可笑的微弱期待。然而,
走进来的,是沈玉梅那张精心保养却写满不耐的脸。她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
里面似乎是几个冷硬的馒头。“醒了?”沈玉梅的声音干巴巴的,没有任何温度,
眼神扫过林晚苍白憔悴的脸,只有嫌弃,“烧退了就赶紧出院!医院一天多少钱?
真当家里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她把塑料袋往床头柜上一丢,发出沉闷的声响:“喏,
饿了就吃点。别在这儿躺着装死,家里一堆活等着呢!晨晨明天要去参加一个高级晚宴,
她那件定制的礼服裙还没熨!还有地板……”沈玉梅喋喋不休地数落着家务,
仿佛林晚只是家里一件出了故障需要维修的廉价电器。林晚静静地听着,没有反驳,
也没有应声。她只是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惨白的光。那光刺得她眼睛生疼,
却奇异地让她混乱绝望的心绪一点点沉淀下来。
心口那片被林晨和江临联手撕开的巨大空洞里,有什么东西正在疯狂滋长,
冰冷、坚硬、带着毁灭性的力量,
将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