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胸口剧烈起伏,手指几乎要戳到我的鼻尖,唾沫星子横飞:“开学第一天!全校师生面前!
你给优秀学生代表浇矿泉水?!你脑子里装的什么?水泥吗?!”我梗着脖子,
视线死死盯着办公室窗框上一块剥落的油漆,任凭那些愤怒的质问砸在耳膜上。辩解?
毫无意义。在所有人眼里,我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不可理喻的疯子。
“沈确同学哪里得罪你了?啊?”张老师气得来回踱步,“人家品学兼优,
待人接物有礼有节!你看看你!像个什么样子!”“他朋友得罪我了。”我声音不高,
带着破罐破摔的冷硬,像一块砸在地上的冰。张老师猛地刹住脚步,
像看外星生物一样瞪着我:“朋友?他朋友得罪你,你就泼他水?!这什么混账逻辑!林晚,
我告诉你,别以为你以前那些事我不知道!但这里是新学校,没人欠你的!
”“以前那些事”几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我指尖一缩。他果然知道。
那些被刻意模糊、却始终如影随形的标签——“脾气坏”、“不好惹”、“问题学生”。
它们像一层洗不掉的油污,紧紧黏在我身上,无论我逃到哪里。张老师深吸一口气,
似乎在强行压下怒火,试图讲道理:“林晚,我知道你聪明,脑子转得快,
可你这浑身是刺的劲儿,迟早会毁了你!沈确呢,样样都好,就是太…太‘端着’,
太没烟火气了!你们俩,正好互补!”互补?我几乎要冷笑出声。
一个是被浇了水还能淡定讨论防水表的“圣人”,一个是刚开学就臭名昭著的“恶女”,
这叫互补?这叫灾难现场预演!“所以,”张老师双手撑在桌面上,身体前倾,
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一字一顿地宣布,“从今天起,你俩就是同桌了。林晚,
你给我好好收收你的刺!沈确,你……”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沈确推门进来。
他已经换上了一身干净的备用校服,头发半干,蓬松地搭在额前,
整个人清爽得仿佛刚才那场闹剧从未发生。他手里拿着一个保温杯和一个干净的玻璃杯,
平静地走到张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