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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青山寺门前,香雾缭绕,沈长青去寻解签的师傅,独留我与秦娇娇在原地。
他前脚刚走,秦娇娇那张平日里写满姐妹情深的脸,便换上了一副刻薄与得意。
「季蓉嫣,识相点,自己去沈伯父面前请辞退婚吧。」她轻摇团扇,语气带着施舍般的傲慢。
我表情诧异,没成想往日情同姐妹的人,竟然与我说出这番话。
她见我鄙夷,随之解释[你姐姐季贵妃如今不过是个失势的太妃,自身难保。而太后娘娘身后,可是有摄政王撑腰。长青哥哥的前程,你耽误不起。]
我气的浑身颤抖,但又仔细一想,随即说道[这不过是你一厢情愿,我与沈哥哥自幼相识,情谊不是什么前途权贵能比得过的。]
她掩唇一笑,眼中尽是嘲讽[情谊,你也配,当初不过是看你季家风光,有个做贵妃的姐姐,如今时过境迁,你也不过是个空有其表的尚书府千金。]
就在我准备反驳之时,寺庙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有小沙弥慌张来报「不好了!山下突然出现大批流寇,正朝寺里杀来!」人群顿时大乱。
这时我也看见从偏殿奔来的沈长青,慌忙求助[沈哥哥,现在怎么办?]
见他神情紧张,眼神不停的在我与秦娇娇之间流转,最后犹如下定什么决心一般,轻叹一口气。
就在我以为我们会死在山匪手中时,未曾想向来金贵文弱的未婚夫,竟一把推开我,抱起身边的秦娇娇,转身欲逃!
我顿时愣住,不曾想与我青梅竹马的沈长青,在关键时刻,竟然弃我不顾。
[蓉儿]他走了两步,突然停下,我以为他是后悔想带上我,没曾想他急切的声音,说出我这辈子难忘的语句。
[今天的事情我对不住你,但若你无恙,我定求着父亲纳你为妾!]说完他头也不回的离开!
为妾?我自嘲的笑了,我姐姐已是皇帝妾室,她入宫时让我发誓,宁可孤独终老,绝不与人做妾!
听着山门外的声音由远及近,我已经心如死灰,若今日葬身于此,那做鬼也不会原谅沈长青与秦娇娇。
就在我准备将金簪插入胸口时,山门大开,一把利刃破空而来,精准地打掉了我手中的金簪。
我定睛看着眼前的男人,竟是那个众人口中嗜血残暴,杀人不眨眼的摄政王萧宴。
他玄色锦袍,身姿挺拔,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凛冽气场。
流寇早已被他带来的侍卫悉数剿灭,尸横遍地,血腥气弥漫,而他,只是淡淡瞥了我一眼,那眼神深邃得像一潭寒冰。
他走到我身边,轻蔑一笑:[为了一个男人,拿命去守洁,值得吗?]
看着面前危险的男人,我所有的委屈、不甘、绝望都化为一股孤勇。
我猛地跪倒在他面前,额头触地:「臣女季尚书次女季蓉嫣,叩谢王爷救命之恩!」
萧宴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眸光清冷,带着一丝探究[你出身尚书府,想必知道本王为人,本王从不做赔本买卖!]
我心下一惊,不知他此话何意,他已是万人之上的摄政王,如今姐姐也又不得势,他能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就在我疑惑之时,他屈身蹲在我面前,剑鞘挑起我的下巴,迫使我不得已抬头仰视他的眼睛。
萧宴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眸光清冷,带着一丝探究[沈尚书家的公子眼光倒是独特,放着你这样的美人不要,却选了国公府那个丫头。]
我心下一沉,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只能不住磕头[臣女粗鄙愚钝,配不上沈丞相嫡子,臣女自请退亲,还望王爷成全!]
2
此时我已身处回府的马车,萧宴坐在我边上,虽闭目养神,但周围的肃杀之气依然令我感到恐惧。
我没想通他是什么意思,我说要退婚时,他明显放松的神情,仿佛这一切都在他预料之中。
但我不敢揣度,也不敢询问,毕竟这男人作为先皇的最小弟弟,先皇驾崩后,以一己之力稳定朝堂。
却扶持皇后幼子做皇帝,而不是自己做皇帝,就有人传闻,说他心悦皇嫂,爱而不得,才孤身至今,二十八岁还不曾娶妻。
[你要是再盯着本王看,信不信本王把你丢出去?]他声音不大,听到耳朵里,却叫我脊背发凉,不敢再看他的方向。
马车刚进城,我被山匪围困的消息,早已插翅般传遍了京城,随之而来的,还有我被山匪玷污的流言蜚语。
马车停在尚书府门口,前面已经停着一辆马车,而院子也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
[下车!]萧宴出声,我却迟迟不想动弹,我知道我即将面对的是什么,但是我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当他再次催促,我怔愣一瞬,转身跪于他面前,惶惶开口[王爷,臣女有一事相求,若王爷不能应允,就当您今日从未救过臣女!]
我手持金簪,抵在自己脖颈处,虽然有威胁之意,但若我这样堂而皇之的回府,就算我说自己被摄政王所救,恐无人相信。
[你威胁我?]缓缓睁眼,开口时却透着杀意[你知道威胁我的下场吗?]
此刻我已管不了太多,只知道若此时死在他的马车上,他恐怕也难辞其咎,但我没成想他根本不在意。
他表情漠然,嘴里的话透着刺骨的寒意[你以为我是怎么坐到今天的位置,莫说你一个小小尚书之女,就算是你父亲,我杀了又能如何?]
我弯腰看我,我由于太过紧张,低着脖子的手也渐渐用力,眼看鲜红的血液顺着脖颈缓缓滴下,他伸手夺过金簪,另一只手捏住我的下巴。
[你这条小命是我救回来的,所以你自己说了不算!]他眼含愤怒,因为他刚刚在我眼里看见了赴死的决然。
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那王爷是答应我了,谢过王爷!]
我弯腰先磕了三个响头,就看他脸色更加阴沉,但还是硬着头皮开了口[臣女想让王爷娶我!]
话一出口,我不敢去看他的脸,毕竟他是出了门的不近女色。
曾经多少世家小姐心悦于他,甚至可以不要名分,都叫他一一拒绝,甚至还被辱骂不知廉耻。
听他半天没出声,我又开口[臣女深知王爷不近女色,也只想与王爷做有名无实的表面夫妻。]说到这儿,我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家父爱女心切,定不会让我嫁去沈家做妾,而如今沈家为保颜面,不会解除婚约,如今局面,也只有王爷能保住我!]
萧宴低头凝视我,声音寒的刺骨[季小姐好算计,你又觉得本王为何会答应你?]。
我努力控制着发颤的声音,让自己看起来泰然自若。
[我听说了外界对您的传言,若要封住悠悠众口,娶个妻子回家是最简单的方式,况且臣女对王爷没有企图,一举两得,若有一天王爷想休妻,臣女保证乖乖归家,许诺王爷余生不二嫁。]
我抬头直视他,以表示决心,考虑了一路,只有个办法能解我燃眉之急。
记得姐姐入宫后与我说起过,我眉眼与皇后有几分相似,让我尽量躲着点她,未曾想我今日利用的,就是这几分相似。
他突然眉宇舒展,姿态悠然,嘴里轻轻吐出一个[好],看来我赌对了!
3
当我下马车时,周围的起哄声更甚,铺天盖地的恶意朝我袭来!
沈长青,他的母亲沈夫人,还有……秦娇娇,都站在门口,像是特意在等我上演一出好戏。
沈夫人一见我,便立刻换上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手中锦帕几乎要被她绞碎。
她指着我,声音尖利得能划破长空[季蓉嫣,你还有什么脸回来,莫不如死了算了,还落个好名声。]
我虽已有了准备,依然难免一阵酸涩涌上心头,曾经视我为亲生女儿,慈爱温暖的沈夫人,此时的话就如同利刃一般插进我心口。
我死死盯着站在她身边的沈长青,那个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沈长青,这件事情,你不应该解释一下吗?]
我语气平淡,每一个字却掷地有声,这个我曾经满心托付终身的男人,此时静默样子令我感到失望。
这时站在一旁的秦娇娇开口替沈长青辩解[嫣儿,当时也是情况紧急,沈哥哥不得已才先救的我,只是没想到你会落入贼人之手,就算你被污了清白,但沈哥哥他不会嫌弃你的。]
[是啊!]一直缄默的沈长青终于开口,他想朝我走来,但看了沈夫人一眼,就又站定[嫣儿,你放心,我定会求母亲纳你为妾,不会让你终身无依。]
他的话像是一把淬了毒的利刃,狠狠扎进我的心口。委屈、不甘、愤怒……种种情绪在我胸腔中翻涌,几乎要将我吞噬。
就在我快支撑不住时,一道冰冷而极具压迫感的声音自身后响起[纳妾?沈公子好大的口气,正妻还没娶,就已经想着纳妾了吗?]
萧宴掀开车帘下车,那股迫人的气势,瞬间让外面嘈杂的人群安静了一瞬。
[参见摄政王!]
众人齐刷刷的跪在地上,萧宴甚至都懒得看他们一眼,甩了甩衣袖,朝府门走去。
我刚刚还悲伤的心情,瞬间被他震慑住,看着沈家母子和秦娇娇,好像没刚刚那么难受了。
我刚准备跟上,就听萧宴的侍卫莫离大声对周围百姓说道[今日摄政王到青山寺上香,为国祈福,正巧在山门外遇到一伙流寇,现已全部绞杀,并未污了寺院清净之地,众人要上香祈福,尽可随意!]
他没有刻意交代,但又让人明白,我都未曾与流寇见面,他们就已经悉数被斩杀。
我心下一暖,跟着萧宴的步伐也快了几分,当我们走进正厅时,就见父亲坐在当中,低首付额,一脸悔恨。
[父亲!]我急忙上前,他见到我时眼底流露的疼惜,使得刚刚镇定下来的我,又开始难过。
[季尚书,令嫒本王给你安全带回来了,剩下的事情,待我明日进宫请旨!]萧宴的出现是父亲没有想到的。
当他刚准备行礼,就见萧宴莫名其妙说完这几句几句就已匆匆离开,甚至没有给他跪拜的机会。
萧宴离开时,众人还跪在府门口,他路过沈长青时站定了一瞬,那双深邃的眸子淡淡扫过沈家母子,没有任何情绪,却让二人白了脸色。
随着一声[恭送王爷!]马车缓缓驶去。
我也搀扶着父亲走到尚书府门口,看见我们出来,刚刚还抖若筛糠的三人,立马来了精神。
[季蓉嫣,你别以为你被摄政王救了,就代表我们沈家能接纳你……]
我父亲见沈母开口,赶忙出声阻拦[沈夫人,我与沈相爷同朝为官十数载,未曾想危难时刻令公子,为保名利,竟舍弃小女性命,这样的亲不结也罢!]
感觉沈母还要开口,但父亲已经吩咐人关门送客,周围的百姓这才开始议论纷纷。
4
沈母被关在门外,被下了面子,转身怒斥沈长青[你不是说她非你不嫁吗,如今怎变成这样,若是让你父亲知道,恐怕是要埋怨我们的。]
沈长青叹气,他也不知道今日怎么就变成这般模样,就只是想找个季蓉嫣错处,好让她甘心做小,自己好娶国公府嫡女秦娇娇而已。
这时一直沉默的秦娇娇开口,轻声哄着沈母[沈伯母,这事也不能全怪沈哥哥,谁知道那个季蓉嫣抽的什么疯,估摸着今天有摄政王撑腰,才敢说出这话,明日我让父亲劝劝沈伯父,他定不会怪罪你。]
沈母看着自己挑选的儿媳妇,可比那个季蓉嫣强多了,家世好嘴还甜,这要过了门,看家里那几个偏房还会不会瞧不起她。
我安抚好了父亲,才独自回到卧房,这一天经历了太多事情,让我也看透了太多事情。
当年父亲执意送姐姐进宫,为此我还与他大闹了一场,可姐姐刚进宫半年就被封妃,接踵而至的就是踏破门槛的求娶。
我在懊悔的同时也为能如愿嫁给沈长青而庆幸,不过姐姐为了我,从此就只能被困在那四方天地,我有为她感到委屈。
没曾想,就在我心心念念等着沈家求娶的时候,皇帝突然驾崩,接着就是朝堂动荡,人心惶惶。
皇城兵变,直到萧宴奉旨从边关回京,这场动荡才得以安定。
姐姐没有子嗣,变成了空有头衔的太妃,继续关在那四方的天地里。
而沈家选择沉默,就在我觉得沈长青不会复我,得到的却是痛彻心扉的答案。
翌日清晨,我早早起来,把曾经沈长青送给我的礼物,悉数装在木匣子里,吩咐小厮,得空送到沈府。
还要与他言明,全部礼物均在,让他看好再收起来,以后若是缺了少了,莫要与我再讨。
父亲见我一早就在忙乎,一副苦大仇深的走到我身边劝道[昨日为父也是气急,为父知道你自幼爱慕沈长青,如今的状况,也不会有更好的婚事了,为父这就起沈府,亲自去求沈寒。]
他说着,满眼都是无奈,他只有两个女儿,自小容貌就生的好,长女温顺些,幼女虽然乖张,但也算端庄识礼。
当初皇帝执意要让他选一个女儿进宫,他怕小女儿年纪小不懂事,最后她姐姐自请入宫,害的自己这女儿跟自己生了好久的气。
如今他已经害了一个女儿,这个他怎么也不忍心,再斩断良缘了。
我从父亲紧蹙的眉宇中看到了纠结,只能轻声安抚[父亲,如今是我不要他,不是他不要我,你放心,没了沈家,会有更好的姻缘等着我。]
父亲欲言又止,满眼都是对我的歉意,他虽然是个尚书,但空有虚名,没有实权,当年还能靠着姐姐稳坐朝堂,现如今……
[你不必宽慰为父,我知道你孝顺,不过婚姻不是儿戏。]他轻叹口气,又好似在安慰自己[若嫣儿执意退婚,咱们就找个平常人家,从此安稳一生罢了。]
我不敢多言,不知萧宴是否真会请旨赐婚,只是自己这身份摆在这儿,想要安稳一生,又谈何容易。
[老爷,小姐,沈家,沈丞相带着沈公子来了。]下面小厮来报,让我也大为震惊。
父亲让我先不要出去,他先看看沈家什么意思,若是求和,他再着人叫我。
5
沈长青跟着父亲深寒见过父亲,前一日的事情,沈父并不知晓,他这人向来把颜面看做一切,得知儿子得陇望蜀,很是恼怒。
但庆国公秦家连夜找到沈父,说明想结亲一事,又让沈父有些动摇,毕竟秦家可比空有虚名的季家强太多了。
父亲看着一脸谄媚的沈寒,想必这人应该是得知夫人儿子做的事情,有些后悔,所以特意来道歉,态度也就放松下来。
沈寒让儿子道歉,说多年情分,不应该因为旁人生分,父亲听着高兴,觉得沈家终于有明白人,就赶紧吩咐小厮叫我过去。
我到了前厅,与沈寒见礼,此时站在沈寒身后的沈长青想上前拉我衣袖,而我没像往常一样随他,轻身一撤,巧妙躲开。
[沈伯父,我父亲已经把话言明,如今两家退婚,从此互不干涉。]我义正言辞,丝毫没有给沈寒面子。
就连父亲看见我这个样子,也是一脸懵,不过毕竟是自己女儿,昨日又受了屈辱,他也没有斥责。
[嫣儿,我已与我父亲商议,待我娶秦娇娇同日,接你入府做个平妻,从此你们两个不论大小,不分妻妾!]
沈长青的话让我震惊,而一旁捋着胡须的沈寒,还一脸骄傲的看着我,好似他的决定是对我多么大的恩赏。
我震惊月这对父子的不要脸,想要秦家的身份地位,还想要堵住悠悠众口,保全了面子赢得了名声,还能娇妻美妾在侧,享尽齐人之福。
我已经无言以对,就看刚刚还陪着笑脸的父亲,此时已经横眉怒视,恨不得大棒子把这两父子打出去。
[嫣儿,你说不做妾,我已经答应你,反正我成亲后,也不会只你一房妻子,你就不能大度些,学学其他女子吗?]沈长青见我露出讥笑,也有些恼怒。
但我此刻已经没有什么好生气的了,我真庆幸这些都发生在我成亲之前,若是已经嫁给他,恐怕剩下的只有怨怼。
[沈长青,我季蓉嫣起誓,就算蹉跎一生,也不会嫁给你,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见我态度坚决,此时沈寒也不顾长辈威严,[季阳之,看看你养的好女儿,儿女婚事向来长辈之命,她一个待字闺中的女子,就妄想自己做主了?]他对着父亲怒目而视[这婚事是早就定下的,而且也是先皇亲自下旨的,现在想退婚,门都没有!]
我从不知沈家会如此不顾颜面,用先皇逼父亲就范,就在父亲无言以对时,家中小厮突然跑进来。
[老爷,小姐,太后身边的魏公公来了!]小厮已经有点语无伦次,毕竟这魏公公可是太后身边的红人,轻易不会离开皇宫,如今来尚书府,恐怕有大事。
我心里忐忑,总觉得并不是坏事,赶紧拉着父亲出去迎接,而沈家父子也跟了出来。
[太后懿旨,季蓉嫣下跪接旨!]魏公公似笑非笑的盯着我,好像从我脸上能看出花来。
我赶紧下跪,其他人也纷纷跪在我身后。
[太后懿旨,尚书府次女季氏,容仪端丽、温恭淑慎。蕙质兰心、仰承皇太后慈谕,赐与摄政王萧宴为妃,择日成婚,钦此!]魏公公的笑容更大,看的我直觉渗人。
[摄政王妃,接旨吧!]他看我还没动作,连忙弯腰询问,我才缓过神,伸手拿过圣旨,谢太后恩典。
不光是我,父亲和沈家父子也已经不知所措,谦逊恭敬的送走魏公公,还没有接受我已经是摄政王妃的事实!
沈丞相,慢走不送!]父亲本就因之前的事情气愤,如今得了摄政王萧宴撑腰,颇有些小人得志的嘴脸。
看着沈家父子灰溜溜离开,我才把那日与萧宴的事情说与父亲,当然也是避重就轻。
只说萧宴如今年岁已高,需要一个当家主母帮他打理后院,而我愿报恩以身相许,两人就此一拍即合。
但嫁给萧宴这件事,在父亲眼里,不像是我为报恩,好像萧宴才是被挟恩图报的那个。
我这才知道我在父亲眼里,还是一无是处的小女孩。
不过不重要,只要嫁给萧宴,不光能摆脱沈家纠缠,父亲在官场姐姐在后宫,日子都会比原来更好些。
6
萧宴把我们的婚期定在下月初八,我总觉得仓促了些,但又仔细想想,不过是各取所需的形式,为何还要在意那么多。
自从接到圣旨那天开始,我就再也没见过萧宴,就连聘礼都是莫离带人送过来的。
金银珠宝堆了满满一院子,就连皇帝册封姐姐为妃那天,我都没有看见这么多奇珍异宝。
父亲说萧宴定是喜欢我的,但我知道,我利用他摆脱沈家,给父亲姐姐铺路,他利用我,堵住悠悠众口,谁也不清白。
距离我成亲就只剩三天了,我奉旨进宫叩谢皇太后,顺便也能探望姐姐。
当我见到太后的瞬间,虽已做好准备,但还是被震惊住了。
她还没到三十岁的年纪,眼底已盛满风霜,可见这皇宫里的女人,并不像人们口中一般风光无限。
我跪在地上,见她迟迟没有开口,看着我的眼神里充满探究,就在被看得有些不自在时,她舒然的笑了,仿佛想通了什么事情。
[既然嫁给摄政王,那就照顾好他,毕竟不是谁都那么幸运,能与爱人相伴一生的!]我从她话里听到了一丝悲凉,结合之前萧宴的反应。
难不成我想错了,萧宴不是单恋长嫂,而是两人相爱,被迫分别,如今又因身份差距,不能相守。
想明白这些,我赶紧跪下叩首,见眼前只有一名宫女,想必也是太后亲近之人,就斗胆说道[臣女与摄政王,只是各取所需的交易,没有感情,只是看臣女面善,才愿意帮我摆脱沈家纠缠的。]
我觉得我已经把意思表达的很清楚了,但皇后的表情更是难以琢磨。
不过没一会儿,她突然笑起来,不似刚刚,这次笑的肆意,还略带一丝嘲讽[萧宴要是听到你这话,恐怕要气死!]
她的话我不理,这话明明跟萧宴说过的,他没倒是没气死,不过当时脸上的确很差就是了。
[去吧,去看看你姐姐!]她让我去看姐姐,自己则称乏了,就自顾自的离开了。
锦绣宫里,还是如往常一样华贵,姐姐也一如往常,只不过神情不像二十几岁的年纪。
[姐姐你还好吗?]我带着满面笑容,仿佛真的很期待三天后的婚礼一样,可姐姐却笑不出来。
[值得吗?莫说萧宴为人狠厉,手段残忍,就说他对皇后的痴情,你怎么也不会幸福的!]姐姐满眼忧伤,嘴上说着我,可怎么不是在惋惜那个同病相怜的自己呢。
我握着她的手安抚[幸福啊,他爱别人,就不会为难我了,往后我们相敬如宾,还省去诸多烦恼呢。]
我说的轻松,其实心里也有一丝苦涩,从小认定了沈长青,以为他也永远爱自己,最后权衡利弊,不还是一样抛弃自己。
嫁给萧宴,也是自己权衡利弊的结果,也不将感情放在首位,最终也是活成了自己讨厌的模样。
与姐姐离别之后,没成想在宫门口遇见沈长青,他奉旨进宫,给年幼的皇帝授业。
我没想搭理他,不曾想他分明已经与我擦肩而过,不知怎的,回头拉住了正要离开的我。
他泰然自若,虽然隔着衣袖拉住我,但仍然让我很不自在,他声音缱绻,好似与有情人说着情话,但语句句句戳心[你以为自己能嫁给萧宴,就能安枕无忧了,他那样的性格,你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吧]。
[萧宴再不好,也为人坦荡,总比某人表面风光霁月,内心阴险狡猾。]我甩开他的手,用眼神警告他,自己已经是他惹不起的人了。
我刚走了两步,就在前面的回廊处看到了一抹黑色的身影,一闪而过,我自嘲的笑了笑。
以为萧宴会帮我解困,见到我却想也不想就逃离,突然心里充斥着一种满满的失落感,甚至刚刚沈长青的言语都没有让我如此难受。
我笑萧宴的不屑一顾,也笑自己的不自量力。
终于到了大婚这天,我父亲只有两个女儿,他本意是让我表兄送我出阁,被我婉拒了。
既是高攀,就算我走着去也不为过,况且姑母这人向来唯利是图,求她办事,不给十倍回报,怕是她也不能罢休。
就在我与父亲争执不下时,就听下人来报,萧宴亲自来接亲,如今人已到大门口。
此时我与父亲的争执变成面面相觑,父亲突然仰起笑容,挺胸抬头的去正堂迎人了。
[小姐,老爷怎么傻了?]小荷被父亲吓到,一向不苟言笑的老爷,现在真像个傻子。
我倒是能理解,都说为官者皆向往清流,但若无对权力的渴望,谁又愿意在官场斡旋。
此时萧宴是给足了父亲面子,从此父亲也算是扬眉吐气了。
7
当我坐在喜床上时,还没有彻底清醒,昏昏沉沉的像在做梦。
我掀开盖头,把一旁的丫头吓了一跳[小姐,不是,王妃,这盖头可不能自己掀啊!]
我冲她笑笑,看着四下无人,偌大的房间里就只有我们主仆,才能放下心来[萧宴不来,难道还要让我盖着盖头睡一夜不成?]
小荷诧异,她刚刚去前厅看过,姑爷是要往新房来的,就是好多人不让,还在拼命灌他酒。
[你不懂!]我吩咐小荷去休息,说自己可以,其实只是不愿意被人瞧出窘境,一个人的洞房花烛,说出去怕是让人笑话。
我刚脱了衣服准备休息,就听外面有动静,估计是小荷担心我,怕我离开季府睡不习惯。
我朝着门口喊道[你去休息吧,我一个人可以!]
话刚说完,门就被人打开,萧宴一身红衣站在门口[洞房花烛,你让我去哪里休息?]
我傻了眼,看了一眼脱得只剩下小衣的自己,略显尴尬,又看他好似有些醉意,还是硬着头皮上前扶他。
[妾身以为您去旁的地方休息了,毕竟这王府有那么多屋子!]我解释了,还不如不解释,刚刚淡漠的萧宴,此时好像有些生气。
他随着我的脚步走到床边,我刚准备给他倒杯水,就被他拉住手腕[去哪里?]
手腕他攥得生疼,手腕上传来他指腹滚烫的温度,带着不容置喙的力道。
[妾身……妾身去给王爷倒杯水。]我垂下眼睑,声音有些发颤,试图掩饰自己只着小衣的窘迫。
他眸色沉沉,酒意似乎在他眼中燃起两簇幽微的火苗[本王,不需要。]
他一字一句,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下一瞬,他手上一个用力,我便身不由己地跌向他。
[啊——]我惊呼一声,直直撞入一个带着淡淡酒气和龙涎香的怀抱。
我慌忙想推开他,双手却抵在他滚烫的胸前,隔着衣服我依然能感觉到他的灼热。
他顺势环住了我的腰,力道之大,仿佛要将我揉进他的骨血里。[不要离开!]
我心下一惊,随之而来的是满心的失落[王、王爷,你喝多了!]他这是醉了酒,把我认成了旁人。
[本王终于娶到你了!]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喷洒在我额前的温热呼吸,带着浓烈的男性气息。
我不明所以,只觉得是他因为相貌与皇后相似,尤其是把头发梳起来以后,眉眼看着多了几分成熟,也许更像她了。
[王爷,我是季蓉嫣,不是皇后娘娘!]我甚至自己都没有察觉,我的话带着三分怒意,以往我是肯定不敢与萧宴如此说话的。
[季蓉嫣!]他重复了一遍我的名字,以往冷漠的眉眼挂着一丝笑意[是啊,那个桂花树下的小姑娘,长大了!]
他话音刚落,头就靠在我的肩上睡过去,而我看着男人的侧脸,回味着他刚刚话里的意思。
8
天光大亮,萧宴皱着眉头睁开眼,他向来酒量不错,但昨日他心急,想早些见到季蓉嫣,喝的有些快了,不知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王爷!]我坐在床边看着萧宴,见他睁眼,这才轻声唤他。
而他仿佛还没有适应自己已经成亲的身份,双眼迷离的盯着我,接着趁我没有反应,就一把拉我入怀。
[嫣儿,今日你又来了我的梦里,我要把上次没做的事情做完!]话音刚落地,一个吻铺天盖地的吻袭来。
我用力挣扎,只觉得他酒还没醒,分不清现实与梦境[王爷,你看清楚,我是谁!]
也许是我力气太大,他终于觉出了一丝疼痛,才把我放开,就是眼睛还死死盯着我,如同食不果腹的饿狼,看得我害怕。
我被他盯得有些羞恼,丢下一句[天亮了,王爷该起床了!]就慌忙跑出了房间。
我没搞明白萧宴是什么意思,但是我清清楚楚听见他口中唤的是[嫣儿],皇后入宫前的名字是林芷柔,怎么听也是跟嫣儿无关。
一上午的时间我都在想着这件事,直到丫鬟告诉我萧宴回府了,我才又开始紧张。
当初的目标与他井水不犯河水,但现在却不知道如何面对,所以一直到睡觉前,我都尽量躲着他。
我在房间门口做足了准备,到房间看到萧宴那副慵懒的姿态,又开始紧张起来,所以要不要问他,而他会不会觉得自己有些自作多情了。
[嫣儿]萧宴见我进屋,一把将我扯到床边坐下[你躲了我一天了,难道还要躲我一辈子?]
我神情惊诧,他知道我是故意躲着他,可是我们成亲前明明说过……
[王爷,妾身有事问你。]我硬着头皮开口,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他却眉峰轻挑,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你问!]
[王爷同意娶我,是不是因为妾身相貌与皇后娘娘相似?]我知道自己说的话是大逆不道,但是我心中有疑问,不想稀里糊涂的过下半辈子。
[不是]他神情自若,不像哄骗我的样子,我心头一震,无言以对。
他看我惊慌失措的表情,一把将我放到腿上,把头埋进我的颈窝,灼热的呼吸喷洒在我得耳侧。
[你觉得若真如外界传闻那样,本王对旁人情深似海,又岂会娶你?]
是啊,以他的身份地位,又怎么会受我一个小女子的威胁,我当初还不自量力的以为能拿捏这个男人。
[本王心悦之人,一直以来,就只有嫣儿一人,从未变过!]
我此时脑中已经一片空白,盯着他的眼睛,想看出一次嘲弄与欺骗,但他眼里满是神情。
[骗人,我们都没见过,你怎么会心悦于我?]
[没骗人,我们见过,只是你忘了!]
[那你在青山寺还对我那么凶,眼神像要吃了我?]
[因为你准备为了别的男人自杀,我当然生气,不过我是真的很想吃了你!]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我仿佛在他眼里看见了火焰,准备一点点把我烧烬。
[不对,上次在皇宫门口,你明明看见我被沈长青纠缠,都没有理我]
[萧家祖训,成亲前不能见新娘,不然不吉利!]
好吧!他好像每句话都有他的道理,而在我还有一肚子疑问没问出口的时候,他的吻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压下来。
窗外,夜色正浓,房内红烛摇曳,一室旖旎!
翌日清晨,我从一个温暖的怀抱醒来,身体却乏累的不想动弹。
本以为这男人年纪大了,还向来不近女色,未曾想这些都成了折磨我的利器。
[怎么样?]他趴在我耳边低哄,让我不明所以,我没搞明白他问的是我的身体,还是我的感受。
我不知怎么回答,只能把头缩在被子里,点点头又摇摇头。
最后看我实在不愿出来,他只能笑着去吩咐人去准备吃食了。
9
三朝回门那天,萧宴本要与我一同归家,却因宫里有事,早早进了宫,于是我只能独自回了尚书府。
我刚从马车下来,就见到父亲已经在门口等待多时,看见我一个人下马车,神情还是有一丝低落。
我拉着他进府,想跟他闲话家常几句,没成想他提起了沈长青。
本与庆国公定好下月成亲,但秦家突然间要与沈长青退婚,说是皇太后娘娘看上了秦娇娇,要让她嫁给自己的胞弟。
我诧异,太后林家也算当朝新贵,她弟弟林祥荣曾是萧宴的部下,这次宫变他也是出了力的。
只是这位国舅好像有发妻,为何还要娶秦娇娇呢。
[说是为了笼络庆国公,毕竟皇帝年幼,太后当然要有自己的势力!]我爹说的虽有理,但我觉得这事情没有想象的简单。
不过再一想,沈家不能与秦家结亲,于我而言又有何干,我父亲听我这话,深深叹气。
[女儿,摄政王的事情,你我都心知肚明,若是沈长青被退婚,难免会又来纠缠你,恐怕你与萧宴多生嫌隙!]
父亲语重心长,但我却一笑了之,只说传言不实,也不能说旁的,让父亲放心,我定会做好我的摄政王妃。
夜晚我已收拾完毕坐在卧房,萧宴竟还没有回来,我不免有些焦急。
直到定更鼓响,萧宴才风尘仆仆进屋,还未等我开口,他已然拥我入怀。
[嫣儿,你是不会离开我得对不对?]他声音微颤,是我从未感受过的恐惧。
我轻抚他后背,回答[当然不会],他这才稍稍安心,接着不等我开口,他就已经放下床帐。
一场云雨后,我一脸愠怒,任他怎么哄也不理他。
[嫣儿,为夫错了,以后只有你说,我定会停下,求你别不理我。]
鬼才信他,我只提了沈长青三个字,他就发疯般的快折磨死我,根本不听我说话。
[我发誓!]他低眉顺眼求着我,哪有高高在上的模样,好似我不原谅他,他就会落下泪来,我也只好点头,不过要求是他要把一切都解释清楚。
之后我就从萧宴口中听到了一个故事,一个关于我们的一见钟情和蓄谋已久。
10
十年前,父皇薨世,皇兄如愿坐上了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
而曾经皇帝最宠爱的幼子,也变成这后宫中最碍眼的存在。
那日和宫家宴,皇兄宴请各位大臣,为了表现出他的勤政爱民,允许他们携家眷入宫,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她。
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约莫十岁左右,但从她的眉眼已能看出,长大定是个美人,就如同我母妃一样,只不过希望她不像母妃一般不幸,早早离世。
她走到我面前,许是我经常吃不饱的缘故,看起来要比实际年龄稍小,她以为我是下人,还是常年受欺负的。
[我从前面拿的糕点,你吃吗?]她向我伸出手,手心里花朵般的糕点,有些变形。
但我还是想都没想,一把抢过来,塞进嘴里。她定是好奇,这偌大的皇宫还能有人吃不饱饭。
[这不是季尚书家的二小姐吗?怎么跑这儿来了?]一个穿着华贵的妇人走过来,我认得她,她是皇帝身边的嬷嬷。
季蓉嫣不明所以的指着我[他是谁?是下人吗?你们为什么不给他吃饭?]
嬷嬷一时不知怎么回答,说不该打听的事不要打听,这是皇宫不是尚书府,说完就拉着她离开了。
我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刚刚心里燃起的一丝火苗,又被浇灭了。
我正在自嘲时,那个小姑娘又出现了,带着满满的吃食,用手帕包着,油渍已经污了她漂亮的衣衫。
自始至终我没说过话,都是小姑娘一个人自言自语[我就只有今天能进宫,你要是明天饿了怎么办?]
我自顾自的往嘴里塞吃的,觉得这样还能再多挺几天。
[要不你出宫吧,另外找一份差事,总有饿肚子的地方!]她看我时眼睛亮晶晶的,而我也被她点醒。
那天之后,我就与皇帝请旨,愿以皇家之身镇守边关,既能表示皇帝对边关将士的重视,亦能除去我这个眼中钉。
我离开的时候,特意让人从尚书府门口路过,但未曾见到当时的季蓉嫣。
我在边关厮杀,不顾自己皇族的身份,很快赢得了将士与百姓的认可,也终于长成了大人的模样。
只不过再有季府消息时,是皇帝下旨封妃,我那时候他恨不得长出翅膀飞回盛京。
最后才从将士口中得知,进宫的是长女,而非季蓉嫣。
就在我庆幸时,又得到了季家与沈家定亲的消息,我这才下定决心回去,给自己最后一次机会。
若沈长青真心对她,那我就回边关,从此天涯永隔,也不必再见。
没成想我刚准备动身,就得知皇帝驾崩,军中众将请我回去主持大局。
而我也见到了那个眉眼与季蓉嫣有几分相似的皇嫂。
最后我在将士的协助下平战乱,立幼子,任凭百姓与朝臣怎么说,我都一意孤行,因为我不想做皇帝。
不想让自己心爱的姑娘卷进那吃人的后宫。
我派出去的人打探,沈长青的母亲有意撮合秦娇娇,那他就必须帮他一把。
不过我得知我去了青山寺,且那附近常有流寇出没时,把所有冷静自持都抛诸脑后,直到看见我心心念念的女子用金簪抵着胸口。
除去母妃离世,我第一次感觉那么害怕。
送季蓉嫣回府的路上,我难得享受到片刻的欢愉,她还是那个善良的姑娘,心里都是姐姐的安慰和家族的荣耀。
我承认自己算计她不对,但若我主动提出赐她为妃,恐怕会把她吓跑,所以这话不如她来提,剩下的事就顺理成章了。
我听着萧宴讲着与我截然不同的故事,没想到自己的善举,竟能促成一段姻缘,感叹世事无常。
11
[嫣儿,你不会怪我,因为想娶你,对沈长青的一点小考验吧?]他整个人贴近我,眼神好像乞求主人怜爱的狗狗,让人不忍心生气。
[若是没有你,我恐怕也看不到他的虚伪,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我安抚着萧宴,仿佛很受用,刚刚的阴霾一扫而过,但嘴角的笑让我有些招架不住。
[今天不行了,你得让我歇歇!]我努力求饶,现在才知道他这十年军营算是没白操练。
[那好吧!]他搂住我,换成了另一种讨赏方式。
[对了,今天你为什么进宫那么久?]我努力找话题,顺便推开他渐渐贴近的唇瓣。
他有些犹豫,但还是开了口[沈长青得知不能娶秦娇娇,进宫求太后,以先帝口谕要挟,让你我和离,成全沈季两家婚约。]
没成想他如此不要脸,但当年两家的婚事的确是先皇下旨赐的婚,想必萧宴一定很为难吧。
[放心,既然皇后毁了他的婚事,本王做主有给了他一桩更好的。]萧宴说到这时,脸上的笑容渐渐扩大,这令我更加疑惑了。
[比秦家更好?]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盛京的贵女,秦娇娇已经是一等一的了。
[晚宁长公主,驸马正好刚去世,他做续弦,下月入公主府!]
我震惊了一瞬,长公主是先皇唯一的妹妹,比萧宴还长几岁,听说她娇纵任性,嚣张跋扈,而且府里面首无数。
沈长青向来自诩清高,做驸马,恐怕比杀了他都难受。
[嫣儿,你不要在本王的床上提旁的男人了,本王是会吃醋的,而且本王吃醋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萧宴用最委屈的语气,说着最狠的话,可我却再也不会怕他了。
【全文完】
更新时间:2025-06-11 07:04: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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